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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阮昕冷哼了一声,说道,话语中仍然是满满的讽刺:“你那么蠢,当然想不到,否则三年前,又怎会只被我一个小女子,便损了那么多兵马粮草。一个已经破败不堪的遂城,你也拿不下。”
“你”捷兀听着秦阮昕的话,眉头一拧,脸上的神情很是不快。
只不过只一瞬间,他又立刻收了回去,只扫过她身上的伤痕说道:“没关系,就让你说,反正现在,是你落到我的手上。我想杀便杀,只由我自己。”
秦阮昕却抬起头,看向捷兀,唇角的笑意依旧没有褪去,只说道:“是吗,那怎么,到现在还没杀了我?是想留着我,跟谁做交易呢?”
秦阮昕话罢,捷兀的眼神便立刻追了上来,眸子里尽是危险的神色。
他微眯着双眼,顿了顿,才说道:“太聪明的女人,不好。”
秦阮昕见着他没有否认,兀自地又笑了笑,道:“这么说,我猜对了。”
“没错。”捷兀见着无需再瞒,便也爽快应着,接着说道。“我从前还道你跟那黎国顾骋是什么关系,竟然让他舍得用那么多粮草和遂城来换你的性命。如今知道你是女人,倒一想就通了。”
捷兀说着,脸上的笑意也上了几分:“就像你们汉人说的,女人,当真是祸水。当年若不是顾骋,我早一箭就射死了你。没想到他那样手段狠辣,心肠歹毒的人也有这样的软肋。”
“顾骋?”秦阮昕微皱起眉头,重复道,语气里头也有着压制不住的疑惑意味。她怎么不知道,三年前的什么时候,顾骋竟然救了她一命。
难不成是在闯捷兀军帐的时候。
只要那个时候,他们三人是同时在场的。
只是她却猜不出,顾骋为何要这么做。
捷兀听着她念着这个名,径直笑了一声,又继续道:“就是他,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把我耍了一通,引了我去遂城打仗,可却又半途撤了兵,害得我白白损失了这么多兵马,却打了场败仗。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秦阮昕听着,唇角一扬,又是笑了两声,头一次她觉得,这个顾骋,还是能做一两件让人觉得痛快的事,当即笑道:“你自己蠢,便不能怪别人耍你。”
秦阮昕话音刚落,捷兀脸上的神情便冷了下来,神情里头尽是怒气,哇哇大叫一声,走到一旁拿起鞭子又是一鞭甩了下来。
只看得她身上又是出来了一道血印,才骂道:“你这娘们,倒是跟那顾骋一样,嘴里没一句好话。别忘了,你的命还捏在我的手中。”
秦阮昕此时却连牙关也不咬了,眉头更是只稍稍一颦,便松了开来。
她看着捷兀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气,见着他被自己几句话便已经弄得恼羞成怒的模样,她的心情竟然一下子便愉悦了起来,就连身上的那些鞭伤都觉得没有那么痛了。
其实,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任何东西都造成不了她真正的痛楚,任何迫害,她都可以一笑而过。
只是,她唯一觉得不好受的是。
她,又晚了三天,才能见着她的阿楚。
若不是这捷兀突然拦下,她定然已经赶到了东城,此时正在快马去楚国皇都的路上。
谁知这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她的翊云宫人也不知能不能查到这里来。
阿楚,你再等等我,我马上便要去找你了。
秦阮昕如此想着,身上的疼痛更是消退了不少,不管如何,在没有见着楚君亦之前,她不会让自己死的。
只是些鞭伤而已,反正她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便是带着一身鞭伤来的,仅仅头一年的时间,更是数不清的剑伤、刀伤。
这个好了,下一个又立马接踵而至。
她身上更是也还残留着伊墨为她中下的剧毒,若不是玉清,这剧毒也早已蔓延至她的全身,让她失了性命。
这么多的伤害,她都走过来了。
所以如今,只是些鞭伤而已,有何不能承受的。
秦阮昕看着身上又刚鞭打出的一处伤痕,抬起头,脸上苍白得可怕,可是唇角却依旧费力地向上一扬。
那一抹笑意,便在捷兀的眼中,赫然绽放开来。
捷兀见着,心中更是生气,他也不知自己到底要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这女子稍微惧怕一分。
他想着,手中的鞭子才刚拿下,却又向一旁扔去。他知道,再怎么打她,她定还是这副模样。
可是偏偏她这条命,他却要暂时留着。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让自己的怒气稍微平淡了一些,外头也终于有了些动静。
一个手下在帐篷外,大声说道:“大王子,顾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