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皇寝宫之外,玳烁站在台阶之上,几个青卫依旧团团围在寝宫前的空地上。
而在那之中,是玳彻和皇后尚氏,还有仍然跪着的妃嫔,以及那些个大臣们。
那些妃子们早已经哭累了,除了偶尔的几声抽泣外,都安安静静地连动都不敢动。
皇后也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对身边围着自己的人毫不在意,只是紧张地看着寝宫之中。她的手心冒着微微的细汗,眸间也尽是担忧。
饶是从太医口中便早已知道玳皇今日是撑不过去的,可是她却仍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惊慌。
她的丈夫,即便除了她外还有那么多的妃嫔,可是却依旧是她这一生的依靠。
她紧凛着神情,心中已经乱了起来。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那寝宫门口才有了动静,赫连羽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身上尽是血迹,可是她,在这斑斑血迹之中,却仍然高昂着头,脸上的妆容,衬着她衣上殷红的血迹,看上去是那么地夺目不已,又是那么地触目惊心。
皇后的心中疙瘩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地充斥开来。
她似乎连呼吸都停了下来,看着赫连羽一步步走到台阶前头,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戾气。
她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嫔妃,唇瓣轻启,声音不大,却像一支利箭一样刺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她说:“皇上,驾崩了。”
只这两个字,剑圈之中,便像炸开了一半,妃嫔们的哭泣声轰然开始,一阵覆过一阵,有好几个都已经无力地趴到了地上。好些个大臣却都是声音嘶哑着得在喊着。
一旁的嬷嬷领着拿着丧服的宫女慌忙上前。将手中的丧服一一发给妃嫔和大臣们。
一个小宫女畏畏缩缩着,快步走到皇后的面前,将手中的丧服递给皇后,小声说道:“皇后,请”
只是,话还没说完,尚氏却手一推,将那小宫女推离自己。
赫连羽的那“驾崩”两字才刚刚说出口,她便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要撕裂开来一样,她嘴唇张了张。可喉间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了一丝声音出来。
眼泪抑制不住地从眼眶之中不断地涌出来。
她看着寝宫门口,丝毫不理会一旁让自己披上丧服的宫女。急急地便向前走去,可还没等走出几步,脚下却一软。
玳彻见着,慌忙几步上前,扶住她。说道:“母后,节哀。”
尚氏回过头看了看身旁的玳彻,眸中尽是悲怆的神色,她的声音干哑着,唇瓣颤抖着,终于说出话来:“彻儿。你父皇,他走了。”
玳彻叹了一口气,说道:“母后。身体要紧。”
“扶我进去,我要去见你父皇。”
“是。”玳彻应了一声,正要扶着皇后往前走去。身后却是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
玳烁的一个亲卫疾步跑了过来,跑到玳烁面前,拱手说道。声音虽然算不得大,可是离玳烁不远的尚氏和玳彻。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主子,五皇子和九皇子都已剿杀,叛军也尽数收降。”
只是一句话,又如一惊雷一般,在尚氏心中炸开来,她脚下不稳,急急看向那报信的亲卫,想从他嘴里再听着下一句会推翻他的说法。
她原本也知道玳义辰如此逆天而为,是得不到好下场的。
可是如今,亲耳从别人口中听着他的死讯,却还是让她心中猛地一抽。
她的辰儿,即便做了再多错事,即便天下都要诛杀他,可到底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尚氏才刚刚失去自己的丈夫,可才瞬间功夫,又失去了她的小儿子,对于她来说,这样的打击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她任由玳彻扶着,急急向前走了几步,对玳烁说道:“烁儿,他说的可是真的,辰儿、辰儿,他死了?”
玳烁微闭起双眼,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只是吸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可是尚氏却知道,这是他默认了这个事实。
她急急地呼吸了两下,想努力平复住自己身子的颤抖,可是那亲卫的下一句却紧跟其上,彻底摧毁了她:“皇城外,二皇子的兵马一路杀到皇宫来了。张统领带人平反,已经斩杀了叛军的军头。”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能收降的收降,不肯降的一律当场斩杀。”
“是。”那亲卫简单应道,便退了下去。
尚氏听着他的话,心中又是一惊,她剧烈地摇了摇头,看了看扶着他的玳彻,转而又伸出手艰难地指向玳烁,说道:“彻儿他不会造反的,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玳烁轻笑了一声,却也不看她:“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你烁儿,他们可都是你的兄弟啊!”玳烁却好似没有听到尚氏的话,只是对一旁的亲卫大声说道:“来人,二皇子意图谋逆造反,皇后尚氏教子无方,以致两子皆行谋逆之事。传我命令,将二人关押刑牢,择日问斩。”
“是。”一旁的亲卫听令,抽了手中的长剑便要上前。
玳彻迅速走到尚氏身前,也抽出了手中的长剑,指向玳烁,怒道,终于失了他的冷静:“玳烁,五弟意图谋反,弑父杀兄,你要处置他,是他的报应。我有碍于你的皇位,你想杀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母后一向宅心仁厚,对你也如亲子一般,你如此对她,是不是太狠辣了。”
“怎么,你一个谋逆的皇子,也配说话吗?”玳烁看向玳彻,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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