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宫女,否则他衣上皇子特有的纹路怎么还认不出来。也难怪,他今日连随身太监都没让跟着,只自己一个人。
哪个皇子身旁不是一对的宫女太监呢?也亏得她会认错了。
“你是新来的宫女?”
“你怎么知道?”她又嘟了嘟唇,反问道。
“我当然知道。你把主子的花洒了,我走了,你不是要受罚吗?”
“是我不小心,受罚当然要认。你别想了,快走吧,要是被嬷嬷发现就晚了。”
她又催促了几声,几乎是推着撵着。
他才往前走了几步,正想着自己居然忘了问她是在哪个宫里做事的,也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却已经提着篮子离开了。
再之后,他也不知花了多少的时间来找她,最后终于知道她是在皇后宫里头做杂事的宫女,便求着母后帮他要了她来。
所幸皇后也是仁慈心肠,很快便同意了。
他记得他再见着她时,她眼中的惊讶,眸子瞪得很大,很是想不到他竟然是宫中的皇子。
他看着她,笑出声来,又咳嗽了两声,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说,你居然把我一个堂堂的皇子认成一个小药童,该当何罪啊?”
她抿了抿唇,哪里知道面前的人要如何处罚她,一时间惊讶地连下跪都忘了,低着头说道:“奴婢不知。”
他终于按捺不住,又是一笑,看着她委屈的模样,说道:“那就,罚你一直在本皇子身边伺候着,尽心尽力,不得离开,如何?”
她又是一惊,抬起头看着自己,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他便拉着她走到桌子旁,坐下,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姓,只有一个梦字,大伙都叫奴婢小梦。”
他想了想,笑道:“那以后,你跟我一样,我是习谨,你就叫习梦。”
他说道,端正了绳身子,坐着笔笔直直,似乎接下来的话很是正经重要:“你记住,从今往后呢,你就叫习梦,是我九皇子的人,我要叫你梦儿,这世上,也只准我一个人叫你梦儿。”
“梦儿、梦儿。”玳习谨又呢喃了两声,思绪从很久之前猛地清醒过来,他向前用力的一抓,习梦的身影便飘飘忽忽着,飘到了离他很远的地方。
他再怎么伸手,都抓不着她。
有习梦陪着他的那段日子,是他这一生里头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她温和,静雅,偶尔的时候又有着一些小调皮,总是像孩子一样微微嘟着嘴唇,想不清楚问题的时候便皱起了小鼻子。简直可爱至极。
他是那么地喜欢她,若不是母亲一再反对,他早已经将她娶为妻子。
可是她体谅他,说愿意等他娶了正妻之后,再做他的妾,她只要能陪着他,便足够了。
那时候的日子,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像梦一般。
他那么地留恋,那么地沉醉。
可是,却是那么的短暂。
若不是因为他,玳烁,他又如何会失去他的挚爱。
他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天,就是两年前的今天,同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就像他们初识的那一天一般。可是,在他的人生里头,这一天,却印下了无比阴霾的痕迹。
他不过只是出宫办了一天的事回来,却怎么也找不着了梦儿。
他的随身太监支支吾吾的,好不容易才将话说清楚。他的梦儿就因为私自闯入了玳烁的寝宫之中,被他处以三十杖刑。
可她那样柔弱的身子哪里禁得住那么重的刑棍,不过才二十下去便已经昏迷不醒,刑官却也不管不顾,一桶水泼下去,又是打完了那十棍才作罢。
他的梦儿,就因为扛不住这样的重刑,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还一直奇怪,只是私闯了寝宫,哪里要受得了这么重的刑法,若不是因为五哥告诉他,是梦儿不小心在花园里头听着了玳烁和别人秘密商议的事情,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境地。
“玳烁!”玳习谨一拍桌子,咬牙道。“狼心狗肺,畜生!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我的梦儿报仇。”
玳习谨大声吼道,脚向前狠力地一踢,将椅子踢倒在地。
军帐的帘子却是在这个时候拉开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走了进来。他也不抬头,只径直吼道:“不是说过任何人不得进来吗?滚!”
那个身影却一丝没动,悠悠的声音在一旁传来:“报仇?可切莫不要报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