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亦突兀地一句话,径直地打断了云恒的诉说,悠悠然的声调有着让人难以质疑的笃定,却又带着诡秘的意味,让在场的其他四人都狠狠地一惊。
秦阮昕颦了颦眉,看向他,心中的惊异没能掩饰住,都展露在眉眼间。
莫凌嫣的事情,最清楚明了的人不就是云恒吗?她从前也从未听说过楚君亦对于莫凌嫣有所了解。可是如今,对于这么一件虚无缥缈的事情,他却怎能如此笃定地下这么一个结论?
同样的疑惑神情,也出现在其他三人的眸间。
而云恒,饶是在几人中,他的神情显得最为平淡,可是秦阮昕看的出来,他心中的惊异不必其他人的少。
而在这惊异中,又掺合了微微的愠怒。他看着眼前的楚君亦,眸子危险地凛起来,沉沉的语调缓缓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楚君亦微微一笑,对云恒的愠怒视而不见,只径直说道:“宫主,我知道这天下心思缜密者,难得有几人可以胜过你。可是偏偏有句话,叫做局内者迷,局外者清。”
“你到底想说什么?”云恒眉头紧皱,语气中已经有了些不快。
楚君亦却依旧不急不躁,几步走到了云恒的身侧不远,看着他身后的画。秦阮昕记得,他们几人走进这房间的时候,云恒便是在端量着眼前的这幅画。
楚君亦看着画里端正规矩却又略显奇怪的符号,说道:“宫主知道这幅画里画的是什么吗?”
“乐谱。”
“不错,而且还是赫连国的乐谱。谱的正是‘兰若’这首曲子。”
“兰若?”云恒微眯起双眼,重复了这两个字,话语中转着轻微的调子。看来,他虽然能识得出这是赫连国的乐谱,也知道‘兰若’这个曲子。却不知道这画着绘的便正是这首曲子的谱。”
“对。正是同‘慕情’这支舞一般,是赫连国最有名的情曲。”
“那又如何?”
楚君亦淡淡一笑,看着眼前的男人,眸中竟也有了一丝的落寞,说道:“其实,不知宫主可曾想过,令夫人最大的心愿,也许并不是杀了玳皇,夺得玳权。而是,像兰若里头写的一般。与一有心人,得一长终老。”
“哼,笑话。”云恒冷哼一声。语气中尽是鄙夷,似乎楚君亦的话只是他自己杜撰猜测,一丝都当不了真。“凌嫣是我的夫人,她的心思什么时候竟要轮到你来教我。凌嫣未报国仇熬制黄泉碧,为手刃玳龙泽。不惜几次冒险。她做的这一切,我都看在眼中。若不是因此,我又怎会倾尽我这翊云宫,也要帮她报得国仇。”
“可是宫主,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总是会变化的。”楚君亦毫不在意云恒的轻视鄙夷之意,仍旧波澜不惊地陈述着自己的话。“如若我没猜错,这件茅屋便是令夫人想赠与给宫主的。可是宫主可曾想过。世间万物,六道五仪,为何却只是这一间茅屋,一片桃林呢?”
“是安宁。”秦阮昕会了楚君亦的意,虽然她并不知道他此时的这番话是从哪里来的依据。可是她看着云恒凛起的眉头,和脸上微微一动的神情。便也顺着楚君亦的话,快声回道。“静王的意思是,莫母亲,她只是借此告诉您,在她心中,也许只是希望能与您一起,过着安宁平静的生活。”
“一派胡言,你母亲对于玳龙泽的仇恨之意,我怎能不了解。若不是因为他,凌嫣又怎会气急攻心伤及肺腑,更不会难产而死。她又怎会,为了儿女私情放弃报仇。”
“宫主都可以为了令夫人,甘愿背起不属于自己的仇恨,又怎知令夫人,不会为了宫主和两个女儿,放下自己的仇恨呢?”
楚君亦说到这,也不等云恒回话,径直走到秦阮昕身边,取下她腰间的香囊,倒出里头的三样物件,两个手指从中捏起卷纸,指尖用劲,便向云恒射去。
云恒手腕一提,接住卷纸,将它缓缓打开了,眸子不过瞬间,便已经闪过了万般神色。
秦阮昕因为手上的长剑还挟持着云岩,楚君亦便将手中的香囊和其他两个物件递给苗芷晴,这才缓缓说道:“这件茅屋里头的东西应该也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了,可这墙上的画却还保存地良好,没有一丝的晕染和破裂。这是因为,它用的纸张是南方有名的云锡纸,不易被虫咬侵蚀,也不易破损破裂。而宫主手上的那张卷纸,也是用的同样的材质。”
楚君亦顿了顿,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的波澜,他看着云恒紧凛的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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