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县府这会安静的能听到一根针跌在地上的声音。
赵文定定的看着果琳,果琳也看着赵文,两个人都沉默着,只是赵文的呼吸声却越来越粗重,喷在果琳的脖颈上,让她觉得有些痒痒。
突然传来了“咣当”的一声,将两人吓了一跳,果琳的手就紧紧抓住赵文,赵文觉察到了果琳身体一颤,就说:“哪个窗户没关好,玻璃掉了。”
刚才氤氲的气氛被破坏了,两人身体稍稍的分离了些,又都沉默,然后同时抬起脚往楼下走。
一直走到后院,赵文和果琳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晚安。”
赵文说完了这句,看着果琳走到了她的住处,等她进门落锁,才回到院里,仰望着夜空,心里想着刚才的情景,不禁的有些怔了。
不知道有多久,赵文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这声音很轻微,到了自己的门前,他想都没想就拉开了门,外面站着不是果琳又是谁?
果琳换了一件白色的上衣,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说:“送给你,一直也没机会。”
赵文赶忙说:“先进来吧,外面风大。”
果琳进到院子里,赵文就关了门,然后两人通过院子到了屋里,赵文请果琳坐下,接过果琳手里的盒子说:“你这是行贿呢?”
听到赵文开玩笑,果琳就轻笑:“还就是对你一个人行贿,看看吧。喜欢不喜欢。”
赵文打开盒子,见到里面是个领带夹,夹子上有一个玫瑰的图形,很大方,就说了句真是谢谢你。
果琳说:“我是来谢你的。”
“谢什么?……”
赵文就给果琳倒水,听到她说:“赵文,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怎么,老是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你似的……”
赵文正在从水壶里往外倒水,一听果琳这样说。思想就跑神。顿时觉得手烫,“啊”了一声,原来是水已经满了,从杯子里溢了出来。
赵文手一松。杯子就掉在地上。“啪”的一声就碎了。
赵文急忙将水壶往桌上一放。低头就要找东西扫地,但是刚刚转身,就又听到“爆”的闷闷一声。竟然是水壶没放好,从桌上掉了下去,也摔碎了。
赵文就看着果琳,脸上尴尬的笑,嘴里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看我这手忙脚乱的。”
赵文说着就朝外面走,果琳就听到赵文在外面弄的嘁哩喀喳的响。
一会赵文进来说:“院子里没开灯,我把外面的花盆踢碎了。”
赵文说着就拿着笤帚扫地,屁股撅起来,正好的就撞到半开的门上,他回头看了一眼,用腰使劲,将门撞在一边,嘴上说:“这门搧老化了,闸皮也老化了,有时候外面刮大风,门就楛楛嗤嗤的响……”
赵文说着,背后的门撞到了墙壁,又弹了回来,再次的撞到了他的背上,赵文就往前走了一步,再次的看了一眼门板。
果琳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琳走过来说:“来吧,还是我来干,这些活不是你这个大书记做的。”
看着果琳要过来拿自己手里的笤帚,赵文急忙的说:“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你真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我?”
赵文将笤帚靠在墙上,说着话,眼睛瞧着果琳。
果琳还没回话,靠在墙上的笤帚就到了,赵文于是弯腰又给笤帚扶了起来。
可是赵文的腰身刚刚直起来,这笤帚又倒了,终于赵文也笑了。
“算了,不管它了,你请坐。”
果琳就点头,赵文走了一步,脚下踩住了玻璃碎片,又是“吱哇”一声,赵文就说:“那什么,刚才我们说土洼那里的问题,我看这事情要解决,需要上级领导……”
“你总是这样吗?”果琳看着赵文说:“我以前从来没有觉得你会这样。”
赵文怔怔的说:“我怎么?会怎么?怎么样?”
果琳就说:“就是这样。”
果琳轻轻的这一句,让赵文无所回答,他觉得这会自己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多余和欲盖弥彰的。
赵文定定的看着同样平静的果琳,觉得自己又迷醉在她的眼眸中,他有了一种被枪击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剥掉了全身的衣服**的站在了果琳的面前。
赵文看着果琳的眼睛,嘴里嗫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文想将自己的眼睛闭上,他有些恍惚,他想坐到地上放松自己,但是果琳就像是一个磁场强大的黑洞一样,让他的身体接收不到自己大脑的指挥,于是他只有看着果琳,心中万语千言,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果琳的话语是那么的空灵,赵文看着果琳的嘴张着,屋里萦绕着她的声音,可是这些声音断断续续的,赵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他竭力的看着果琳,好像听她说:“我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可是,后来分手了……”
“我经历过很多事情,我想让我的人生今后能简单些……如果爱上一个人是一种苦难,那么即使今后是苦难,我也会一力承担。”
果琳就那么静静的说着,像是一个人在喃喃私语,赵文觉得自己听明白了果琳的话,喜悦的悲从中来,以至于他有些想哭。
果琳又说了些什么,声音模模糊糊,赵文已经看不清楚她的脸,他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模糊了视线,果琳不清楚赵文为什么哭,但是她感受到了赵文不亚于自己的情感澎湃。
接着,她听到赵文说了一句话。
赵文说:“我这一辈子就是为了守候你。”
……
夜里三点多的时候,赵志国打来了一个电话。语气非常急促:“书记,土洼出事了。”
赵文嗯了一声,赵志国说:“移民工程的施工队有两辆车被烧了,一辆是推土机,一辆是挖掘机,车上被泼了汽油,等到扑灭了火,车子已经烧光了。”
“我带着人来到现场,施工队的已经集结了几十号人,他们认为李玉凤为了阻挠施工才烧车的。这些人要砸了李玉凤的家。我这会正在做工作。”
挂了电话,赵文躺在床上没动,床上还留着果琳刚刚的气味,这让他迷醉。以至于不想动弹。
他有一种承受不了巨大幸福的眩晕。
好久。赵文才打起精神。将马世博刚才发过来的短信给删除了。
马世博的信息只有两个字:“好了。”
好了不是说赵文和果琳好了,而是马世博今晚的行动结束了。
刚才赵志国说的那两辆被烧的车,就是马世博放火烧的。而他在烧掉施工队的车辆之后,连夜到了李玉凤的家,给李玉凤的家门上同样的泼上了汽油,然后点了火,跑了。
这一夜的土洼乡热闹的很,赵志国吐沫横飞的在给施工队做工作,让他们不要闹事,正说的有了一点效果,远远的就来了几十个人,一个个拿着铁锨木棍,嘴里喊着就冲过来对着施工队的人打,一时间双方拳脚相迎,难分伯仲。
赵志国在一边急的大叫,可是他谁都阻止不住,眼看着有人被打的倒下,惨叫,赵志国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我日你妈啊,你们这是要让老子这乡长干不成!”
可是场面乱哄哄的,谁能听到赵志国在叫什么。
“他妈的,打吧,打吧,全都打死去毬,狗怂货,老子还不管了。日的!”
半个小时后,大王县公安局长蒲春根带着大批的警力赶到了出事地点,只见遍地狼藉,成百个人没有一个不挂彩的,都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简直像没多大的锅却煮了很多饺子一样。
蒲春根一会找到了坐在山丘上的赵志国,问怎么就出了这事,赵志国却好像没看到好半天才摇头:“这个乡长,我是干不成了,谁爱干给谁吧。”
蒲春根就说:“赵乡长,你说啥呢,他们打架,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是垂头丧气的。”
赵志国说:“蒲局长,你看着,今晚这事情,没完,土洼,我看一两年内是消停不了的,我收拾不住这摊子啊。”
蒲春根心里一笑,这个赵志国就这就被唬住了,你干不干乡长,今晚这事就不会发生了?
赵志国的话果真得到了应验。
法不责众,蒲春根一会又带着警员走了。
第二天早上,土洼移民工程施工队的承包人刘毅康到了昨晚打架的现场,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来了二十辆大力神拖挂,上面几百号人,刘毅康一声令下:“三个人围住一个,不要打,就让他们动不了就成。”
结果几百号的人将李玉凤那边的人全都给控制住了,刘毅康说:“开机器,动工!”
机器轰鸣着,刘毅康走到李玉凤面前说:“李大姐,不是我跟你作对,我没有针对你,我这里也和市里签有合同的,我这在工期里完不了工,就得赔钱!”
“你和政府有合同,我也有,不过咱们俩这不是一个事,我觉得,你得去找政府,我和你,说不清,也没必要说。”
李玉凤听着,看着自己承包的土地被摧毁,脸上木然,刘毅康说:“其实赵书记一直在市里和上面的领导沟通,听说还和市里的李书记拍了桌子!”
“赵书记根本就不同意将你承包的土地当做移民安置点,他说这是造孽。”
“唉,这话我就这一会说,回头我可不承认:赵书记这人怎么样,你该了解,他这两年在大王,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了咱们大王人,他会害你?”
“你也许会说,我刘一砍就不是个好人,就是挣钱,是,我承认,但是李大姐,这个事我要是不来干。难道就没人来了吗?”
“毛病不是在我这里啊。”
“冤有头债有主,我今天的话就到这里。”
刘毅康说着站了起来,对着远处喊:“都你妈停住,将机器熄火,所有人都滚!”
刚才轰轰烈烈的开始推土挖坑,没一会刘毅康带着几百人又声势浩大的走了,满地留下了工程车和坑坑洼洼的地面。
李玉凤看着眼前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树木和草地被搞的七零八落,心中的愤慨已经到了极致。
没几天,西铭省朔坝市大王县土洼乡的老*党*员、全国劳动模范、三八红旗手、治沙英雄李玉凤,向国土资源部提交行政复议申请书及相关证据。提起行政复议。请求依法部分撤销《关于同意西铭省中北部土地开发整理重大工程项目实施方案的函》(国土资函【x年x月】xxxx号),返还其承包治理的九百六十亩土地,赔偿经济损失。
经过无数次奔波交涉和漫长的等待,国土资源部、财政部终于回复了行政复议决定书。不支持李玉凤的复议请求。
国土资源部回复李玉凤说。西铭中北部土地整理重大工程是西铭省政府批准立项的。国土资源部发函同意支持,国土部的《同意函》内容主要是核定项目建设总规模、总投资等,国土资源部的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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