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铁青着脸说:“原本是赵文乡长值班的,可是赵乡长提前一天去了沼光县。至于干什么,大家都知道了,赵乡长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人都接回来了,事情控制的很好,而且,”李高民看了吴满天一眼说:“张乡长出事的那天,赵乡长就在岔里村,一直没有离开,直到晚上我们一起回来。”
赵文不觉得李高民是在给自己美言,只不过现在自己就是李高民对付嚣张跋扈的吴满天一个手段、一个工具。
吴满天又揉了一下腮帮子,他忽然说:“咱们这个办公楼有些不安全,尤其是晚上值班,乡里的大门不怎么锁,谁都能进来,我看,需要在办公楼的楼道下面加上铁栅栏,锁上锁,这样值班的人就安全些。”
吴满天的思维跳跃的很,屋里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一瞬间大家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他的这个提议总是好的,于是每个人都没有说话。
赵文却知道吴满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指的又是什么。
汶水乡政府里,唯一住在政府大院的乡长,就是赵文,其余的人在别的地方都有住处,夜里需要在政府大院出入的,也只有赵文一个乡领导,吴满天没有说明白,赵文知道吴满天是对自己不满,是对吴自顺事件的一个反馈,他言下之意是说要提防自己,注意对自己的“安全”。
韩缚驹这时说话了:“我们这次会议的主题是谈张乡长的事情,咱们就说张乡长这件事怎么办。”
韩缚驹的话又引来了会议室的沉默。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众人看过去,门口站着一个满脸疙瘩的青年,他对着李高民说:“李书记,有位女同志要见你。”
李高民没有说话,秦国辉就站了起来:“杨迎春,你怎么搞的,你不知道李书记在开会?什么话都传过来……是什么人找李书记,我看看。”
秦国辉打开门走了出去,吴满天歪着脖子探了一眼,借着门上玻璃的亮光,他看到走廊里站着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年轻女子,看样子很漂亮,女子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不过被影着,有些看不清楚。
李高民这会哪会注意是谁在找自己,他觉到这个会议实在是开的像是鸡肋,还不如结束,省得看到这一屋子讨厌的脸。
正当李高民准备宣布散会的时候,秦国辉进来了,他在李高民耳边轻轻的说:“是记者,那女的是市里电视台的,我就说我在哪见过。”
李高民一听,心里一个激灵,他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记者现在来找自己,绝对不是为了什么歌功颂德的,也许就是为自己找麻烦的。
“乱弹琴,我们这里不是正开会吗?告诉记者,让她先采访别的事情,我们正开党组会议呢。”
但是秦国辉对着李高民耳边说的话却让会场的每个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于是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不一,但是几乎每人都在想着同样的两件事:“这记者不是知道了张高登失踪的事,就是知道了计生委办公室吴自顺致孕妇死亡一尸两命的事情。”
秦国辉又出去了,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不是刚才的沉默,而是有些不受控制的、但是又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发展的沉闷了。
可是只有三两分钟,胖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的秦国辉又回来了,他又俯在李高民的耳边说:“那市里电视台的记者说,她可以等。”
“她可以等,我却等不了!”李高民有些愤怒了,他在心里骂着眼前这个平时里像是哈巴狗一样对着自己摇尾乞怜的胖猪啰,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的压抑地吼着说:“她今天非得要采访我?就没有别的事可干了?她倒是悠闲,我也一样没事干吗?”
秦国辉看到了李高民的怒意,他从来没有见到过李高民像今天这样的生气,但是秦国辉这会思维也有些短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打发门口的那位气质高雅的女记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怒气冲天的书记熄火,于是脸上只有带着笑意,愣愣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吴满天这时说话了:“秦主任,你不如让那位记者先到办公室坐坐,我们这里开会,让人家站在那里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秦国辉看到李高民不说话,也觉得这个时间吴满天说的这个方法也许就是一个缓兵之计,于是就再次的走了出去。
可是吴满天看似为了李高民解围的话,却让李高民差点站起来破口大骂:“记者没被打发走,这下倒好,反而被请进办公室里坐着了,请神容易,可是送神难,待会,看怎么能将这市里的瘟神给弄出汶水乡政府大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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