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个无名墓碑之前,布兰特教授将花束放在墓碑前,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
这是从蓝麟的影子——王锦的遗体找到的唯一东西,一张被揉成团的照片。照片很多部分都被血浸染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出相片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碎短发的青年,身体略微前倾,双手置于分开的双腿之前交叉放置,此时正看着镜头方向。
是的,这个人的脸正是他自己,或者说,是真正的蓝麟。
在此人左右两侧各站着两个人,一个人似乎是个中年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向镜头的方向。中年人满脸胡子茬,表情开朗快乐,一看就是个典型的美国人。
而另一个则侧面斜靠着椅子,看露出的下巴的部分应该是个青年,但是嘴部以上的部分都被血浸透看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头发是银白色。
照片的背面用德文写着一行字:jeden tag gibt’s die möglichkeit eines wunders(每一天都有发生奇迹的可能)。
有关他的过去跟未来的唯一线索,就只有这样一张照片。从未想过,一直以来最大敌人就是他自己。命运总是引人发笑。
“到最后,我都没有问过你真正的名字。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的兄弟,adieu(永别了)。”
你的旅程已经结束,我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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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教授?你刚才说要去美国?”
秦晓林张目结舌,这是什么跳跃式发展?
布兰特教授点点头,证明刚才不是她的幻听。
“我的身份,记忆,甚至连人格都是虚假的。我是一个人格解离症患者,而且还是一个把自己当作实验对象从事人格研究的危险病例。以我现在的状态不能继续作为心理诊疗师工作。”
对于他来说,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梦境,从梦中醒来才知道自己的一切全部是虚假的。
他必须弄清真相,为了继续‘活’下去。
“我必须找回那些被封锁的记忆,在危险找上我之前把握局势。但是我相信在我身上施加的一定是相当强力的暗示,此时能帮助的我人只有一个:我的导师雷文斯特。”
李青对他做背景调查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真正的布兰特教授已死的事实。这说明所有相关人员都被封了口,鉴于没有任何死者,多半是‘某人’以心理暗示的方法修改了他们的记忆。
有一点要注意,就算最厉害的催眠师也无法扭转一个人的本性,他们能增加或弱化人本身的渴望,或者让这个人产生认知错觉,但是他们无法更改人本身的意志。因此,能做到修改一个人的记忆这种程度的催眠师相当的厉害,这么深度的暗示绝非一般的心理学者能够处理得了。
“对不起,教授,你刚才说你的导师是指你自己,还是,嗯,真正的布兰特教授的导师?”
秦晓琳知道她不该提起教授已经亡故的兄弟,但是她不得不提醒教授,他的记忆并不可靠。
“我不知道,晓琳,我不知道。”布兰特教授摇摇头“但是我想试试看。”
秦晓琳内心一阵翻腾,那么,教授准备走了?她还能再见到他吗?
不,不行。一想到他可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遭遇危险甚至永远消失,痛苦抓住她的呼吸,让她窒息得胸口疼痛。
“教授,我其实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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