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筱看着她扑倒匍匐在地上,尽力的磨蹭着身上的每一块肌肤,像一条游弋挣扎的蛇她的指甲因为疼痛时拼力抓抠地面已尽数掀翻,此刻连抓痒都做不到,只能用指腹循着脊背上被马鞭抽开的皮肉抠戳着伤口,以短暂的疼痛安抚身体里要命的痒,她全身颤抖成筛糠一样,觉得有亿万只蚂蚁,不止蚂蚁,毛毛虫、蟑螂、蜈蚣、老鼠她觉得世界上所有恶心肮脏的东西都在她身体里爬行,它们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啃她的筋、噬她的骨,却不肯让她疼她嚎啕大哭起来,哭声仿佛给了她求生的力量,她狠狠的揪住脊背上抽裂突起的一条伤口,一脸决绝地咬紧了牙关,用尽全力将那片皮肉硬生生撕扯下来,剧烈的刺痛袭来,终于缓解了片刻的痒,她终于有时间抬起头来喘息,她看着禹筱,眼睛里写满了绝望,她怯懦着却毫不畏缩,坚定而决绝的说:“你,杀了我吧”
她的决绝和坚定让禹筱心中一震,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此坚定的守护着洛晴,还有若双,为了共同的目标,自己和若双从小一起接受训练,相互携手相互扶持,十几年来已经情同姐妹,若双也是像她这样牙硬吧,直到她被推落梯井那一刻,她都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禹筱突然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她背叛了养育自己三十年的乔妈妈,害死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洛晴和若双,还妄图覆灭乔妈妈历尽一身心血构筑的整个秘密集团,只为了找到从未对自己尽过一天养育义务,至今下落不明的父母和这个未能亲近就已经替自己奔赴黄泉的妹妹?!不,禹筱试图说服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还自己一个真相,也让所有为“紫夜”卖命的姐妹们知道,乔妈妈究竟是她们的恩人还是敌人,绝不再稀里糊涂的为她肝脑涂地、奉献一生!一股正义感凛然而生,即使手段有些卑劣,但是自己这么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何况是为了那么多姐妹的终身福祉,那么,抱歉了,奔向光明的路途上清除一些绊脚石,总是不可避免的
“我还真没料到你会这么嘴硬,”禹筱面无表情的走到她面前“你还不知道自己身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变化吧?”
“要不要我做个试验给你看?”禹筱不急不缓的挪步到冰棺前,将马鞭拿在手上“那块肉你一定不想要了吧,扔过来,我们玩玩儿。”
如果这是个可以玩玩就算了的游戏,那个盘伏在地面上的女人一定会祈求上天早早将这游戏完结,做个了断,可惜她在这场游戏里没有发言权,她无法选择玩还是不玩,面前的选择器上只有一个按键:配合。
她将手里的肉块丢出去,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肉块的落点离她的脸还不到一臂距离,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盯着肉块上的血洇洇流淌着,将周围的地面染成一团红色
禹筱手腕轻甩,将鞭子尖端抵到肉块上,奇迹般的,已经流到地面上的红色的半凝固状态的血液居然缓缓收拢起来,几秒钟的功夫地面上已经看不到沾染过血迹的痕迹,之后的画面就像电影慢镜头回放一般,血液从地面回流到肉块里,肉块瞬间饱满肿胀起来,鲜活生动到几乎能感受到它的弹性和韧度,那女人显然被这幅灵异的画面吸引住了,她眼睛都不敢眨,看着血液在肉块顶端汇聚,眼见着它们簇成一团,像街心花园的小型喷泉一样咕噜着向上攒动,喷泉中心的血团已经顺着鞭梢向鞭子中端游弋,红色的血道随着细藤缠绕的方向,交织成麻花状一直向上攀升,血液流动的速度很快,不等读秒就已经堙没到马鞭杆芯里去地上的肉块瞬间失去了血色和水分,一眨眼功夫又从灵动饱满鲜活的状态蜕变成一块枯黄的姜皮,逡皱着亘节,已毫无一丝生机。
“看到了?”禹筱脸色一沉,话锋一转“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的主子是谁?”
她没有回答,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那块失去了生机的肉块,似乎被禹筱的行为吓住了在她心目中,禹筱应该不是这种人,妈妈当年送她离开“紫夜”的时候,曾经私下里告诉她,在靖川,除了自己和乔妆,另外还有一组人马,那一组是“明码”也是近年来实力最强的一组。其中有一个“暗影”叫做禹筱的,是乔妈妈最看重的孩子,如果有一天你处于危急关头,攸关自己的性命,就去找禹筱帮忙,她如果不肯帮你,你就问她一句:“徘薇,还记得赐你玫瑰的齐眉吗?”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犹豫了,自己面前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禹筱,如果她是,躺在水晶棺材里的人又是谁?还是,她怪自己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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