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清楚,外面根本没有车经过,她就那么笑,偶尔还会说两句话,跟神经病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按照谭艺的说法,陆苓很可能患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得这种病的人会出现幻觉,而且这些幻觉对她来说是真实的,她自己不具备区分幻想与现实的能力,在没有别人帮她指出的前提下,她会本能地认为自己看到的都是事实。所以才会出现谭艺看到的,明明车的副驾驶上没有人,她却好像看到人坐在那里一样冲着人笑,还和人说话。
难道自始至终,本案中的凶手都仅仅是陆苓一人不成?文沫相信谭艺和艾薏对她说的都是实话,这种矛盾的证词只能让文沫想到一种可能:那个男人,只存在于陆苓的想像之中?
也不对,通过文沫这几天与艾薏接触下来,她现在表现异常完全是因为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对她刺激太深,绝不可能患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她却是在情,人冢旅馆见过一名男子的,陆苓还没可能强大到诱导艾薏产生幻觉,她只能做到在潜移默化当中植入些必要的心理暗示,关键时刻能让艾薏产生对耿霁霖的怀疑就可以了,其它的,陆苓没能力做到。
仔细回想一下艾薏的交代,她从头到尾就听到过那名自称陆福天的男子说过一句话,其余时候他们的交流都是针对陆苓的。是陆苓一开始接待了他们,管理他们的一日三餐,直到后来的真情试炼,也是陆苓在说,那个男人一言不发,种种迹像表明,陆苓才是那个真正发号施令的人,只不过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由这名幻想出来的男子命令她的罢了。
而现在另两位生还者压根就没有见到过这位神秘的男凶手,从谭艺形容的陆苓与不存在的人交谈时的动作表情可以推断出,陆苓很喜欢把自己放在从属位置上,她习惯有人来命令她,要求她,管着她,不然她会认为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的。
其实在犯罪史上,主从关系很常见。一般两个或者两个以上杀人犯组成的团伙,肯定会有一个做主的人,就好比一羊群中一定会有头羊一样,由人组成的自然团体,也会有领头人存在。心理学上认为,良性的主从关系可以通过引导与被引导达到增强自信,治疗心理疾病的目的,就像平常看心理医生,这其实就是一种良性的主从关系,我们对着心理医生说出自身存在的问题,医生帮我们分析原因,对症治疗。
但是在犯罪心理学上,由谋杀犯组成的杀人团伙中存在的主从关系却是另外一种情况。第一,主从关系不会改变,主导永远是主导,从属永远是从属,任何企图颠,覆主从关系的行为都会被主导视为背叛;第二,处于从属地位的人性格懦弱,天生愿意臣服强者,习惯听从命令,没有自己的是非标准,一切都是主导地位的人强势灌输的;第三,主从关系的形成,需要一定的时间,要么这两人以前就认识,要么处于从属地位的人,原来就是主导地位人某些犯罪行为的受害者,从属地位人到后来患上斯德哥尔摩症,开始助纣为虐,不论哪一种,都直接决定从属地位人不敢反抗主导地位人。主从关系是一种很稳定的关系。
如果真是主从关系的两名凶手犯罪,陆苓肯定是处于从属地位的那个人。看她的人生经历就知道了:从小无父无母跟着不待见她的亲戚长大,被当成使唤丫头般呼来喝去,长大之后又混迹社会,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她能做的工作有限,免不了挨打挨骂被人指使。长年的这种生活让陆苓认为她就应该被别人命令着做事,所以现在她还是这个样子。
她是绝对不会背叛这个男人的,不管他是真实存在,还是陆苓想像出来的,宁愿自己扛下所有的罪行,也不会出卖他。
如果这个男人真是陆苓想像出来的,文沫所要做的就是亲手打破陆苓的幻想,让她直面自身的问题,从而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俗话说,空穴不来风,陆苓的想像也不可能凭空而来,她肯定在过去的生活中碰到过这个男子,而这个男子身上有些特殊的性质吸引了她,从而产生出现在的幻觉来。
对于陆苓,警方了解得还是太少,只知道她的童年过得实在不怎么样,可是她进入社会以后的事,警方却还没有查清楚,当然不可能知道这名神秘男子的现实原型是谁。以陆苓的为人,艾薏看到的那名男子现在没跟在她身边,生存的可能性基本低于零了。对她这种自小吃苦谁也不能依靠没有安全感的人来说,死人才是最让她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