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
“当我再次醒来时,霁霖已经不在身边了。我叫了他的名字,好几声,他才慌忙跑进来。我看见他的嘴角还挂着油渍。他却对他先起来做了些什么只字不提,只递过来一瓶水和一只跟昨天吃的一样的面包。”
“那瓶水虽然开封了,但还满满的,霁霖明显没喝过。他这是干什么?当我是小白老鼠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个男人,根本不舍得为了我却冒任何风险,是我太傻,以前没有看清他自私的真面目。”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将地下室所有的屋子都仔细翻找过,除了几只小得可怜的面包,再没有发现别的食物。水倒是有不少,只是没有渴到极限,谁也不敢喝水。”
“这期间,李梅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的沉默终于让我们看明白一件事,她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开玩笑,她真的想让我们困死在这里,或者更糟,自相残杀。”
“霁霖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们都很默契地谁也没有说出来。我们之间还剩下最后一层窗户纸,谁也没有这个胆量捅破,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最后,终于一点食物也没有了。我们只能靠几瓶不知道有没有毒的水勉强过活。我饿得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从第二天开始,我们两个都是各自找房间休息,所以我也不知道霁霖在干什么。”
“不得不说,我很爱霁霖。在床上躺了三天,我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也许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谁知道呢?在生死面前,霁霖的种种缺点我再也看不到了,我只知道,现在我想见到他。”
“于是我挣扎着起身,向他的房间走去。他住在我的对面,路并不远。”
“我推开门,看到了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霁霖跟另外一个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根本没有听到我进来的声音。床边的柜子上,还放着一块香喷喷的火腿,上面正插着一把切火腿的刀!”
“他居然真的会背叛我!在我饿得快死了的时候,不仅仅藏起食物自己吃独食,还不知道从哪带回来个女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对他的爱成为了个笑话!”
“于是我拿起刀,高高举起,深深地刺入他的胸膛,之后将刀拔出来,任由他的血喷在我的身上。”
“是我杀了他。因为他该死。”这是艾薏从文沫的催眠中清醒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可是文沫却不那么看。艾薏被送进医院时,体内发现了大量致,幻剂。这么大剂量,足以让她陷入幻觉中而不自知。
刀的来历可能是真的,耿霁霖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自己吃独食,这种可能性很高,但是那是陆苓和另一名不知身份的凶手控制下的地下室,哪里能随随便便就跳出个女人来与耿霁霖勾搭在一起,还这么巧让艾薏撞见呢?
保险起见,文沫还是打电话给市局,让法医检查一下耿霁霖死前是否有过性行为。在得到否定回答后,文沫算是了解清楚了艾薏到底为什么杀了耿霁霖。
从他们进入情,人冢旅馆的那天起,陆苓和男凶手就在不知不觉地引他们上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建立起来不容易,要想毁掉,再轻松不过,外加上在艾薏的内心深处,本来就存着对耿霁霖的不信任,要想放大这份不信任,再简单不过。
从一开始扰乱艾薏对时间的观念,到后来用测试题告诉艾薏耿霁霖有多么不了解她,到地下室关于水有毒的说法——警方检查过旅馆内外所有的东西,在旅馆房顶的水箱内发现高浓度的致,幻剂,这些水根本没毒,只不过喝多了会让人产生幻觉罢了——耿霁霖深信水有毒,除非渴死,一口不喝,所以他的体内没有检测到致幻剂。
但是艾薏从一开始喝了水没有发觉自己中毒后,便不大在意水的问题,她认为李梅是在吓唬他们,所以喝了大量的水,没办法,没有吃的,不喝更饿。
到最后,因为她潜意识里根本不相信耿霁霖了,而且她最害怕的就是耿霁霖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人,所以才会出现了耿霁霖跟别的女人鬼混的幻觉,最终心头火起,失手杀人。
从这一点上看,艾薏虽然是杀害耿霁霖的直接凶手,但是杀人时她神志不清,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不应该为耿霁霖的死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