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飘过来几句话到李广忠耳里,渐渐的,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警察同志,人不是我杀的!你们不能冤枉好人!”李广忠神色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直跟在他身后当背景板的两名狱警用力将他按了回去:“坐下!吵什么吵!”
李广忠梗着脖子,死命反抗不想坐下去,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直勾勾盯着文沫:“我真的没杀人!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文沫放下卷宗:“李广忠,你坐下好好说,我听着呢。”
李广忠顺从地坐了回去,焦急地开始解释:“我承认,我李大头不是什么好人,也有些不要脸的毛病,但人真不是我杀的啊。你们这些警察想破案,抓不到真正的杀人犯,就想拿我的命顶上,咱没权没势的,只能哑巴吃黄连了”正大吐苦水呢,站在他身后的一名狱警大力咳嗽了一声,李广忠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面上一僵,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害怕,但是强烈的求生欲战胜了恐惧,李广忠突然伸出手想抓住文沫,却被眼疾手快的崔志佳一巴掌拍回去。
李广忠被身后的狱警压在桌子上不能动弹,却还是扯着嗓子大喊道:“他们打我,不给我饭吃,逼我招供。”
这话一喊出来,文沫和崔志佳都表情凝重,而刚才大声咳嗽的狱警脸上就有些不好看。如果李广忠所言属实,这个案子问题可真大了。
不管李广忠是真凶还是无辜者,也不管他到底说的是实话还是在撒谎,在没有调查清楚前,文沫都只能当他说的是真的,所以他们两人兵分两路,崔志佳去找看守所的领导妥善安置李广忠,文沫直奔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寻找当时负责侦办此案的刑警。
因为两人身上有最高院配发的证件,所以无论是看守所还是刑侦支队配合度都挺高,文沫很顺利地找到了侦办此案的刑侦一支队支队长熊春宁以及他的两个得力手下周鸣和谢宏。
熊春宁是参加工作多年的老刑警了,一双眼睛锐利而有神,当得知文沫的来意后,他很不理地问道:“1012系列强奸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李广忠是我亲手从现场逮住的。我们抓住他的时候这孙子的那个还在人女死者身体里插着,怎么看他怎么都是凶手,这还有什么可调查的?”
文沫直接翻看卷宗,将上面的疑点一一指给熊春宁看,末了加了一句:“单凭卷宗里的证据,只能说明李广忠猥亵了第四死者的尸体,却没有任何证据将他跟前三名死者联系起来。总得来说,证据不足。”
熊春宁皱着眉头盯着卷宗,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没出声,倒是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谢宏忍不住了:“四起奸杀案死者都是被人强奸之后徒手掐死抛尸的,尸体身上都有一个同样的在死后不久被人纹上去的梅花刺青,抛尸地点离李广忠工作的工地都很近,最后他被我们在抛尸现场抓到,而且在四起案件发生时都没有不在场证据,这些难道还不能断定一个人是不是真凶吗?”
“你也说了,四个死者都是被人抛尸的,那么案发第一现场在哪?你们看尸检报告,报告上说死者虽然一丝不挂,但是身上很干净,只有身下接触地面的地方有些土,其他地方连根多余的头发丝都没有发现,这说明凶手杀死死者的第一现场很清洁,要不然死者身上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死者体内没有发现麻醉药物,任何人在被人掐死这种生死关头都不可能毫不反抗。李广忠在建筑工地上班,住的是大通铺,本人只是个卖苦力的力工,连给自己洗澡都要计算下花销,这样一个人哪有时间精力和金钱找到一个干净无人场所杀死死者呢?这起连环奸杀案凶手恐怕另人其人啊。”
三名警察仔细想了想文沫说的话,不得不承认很有道理。当时r市发生多起恶性奸杀案,引起了市民的恐慌,市局下了限期破案令后没多久,他们就当场抓住了李广忠,之后,奸杀案再也没有发生过,任李广忠满身长嘴辩解都没人相信他。你说不是你杀的,为什么死者体内发现的精液与你dna高度一致?为什么从你被抓后再也没有类似案件发生?理所当然的,李广忠被做为四起案件的被告推上了法庭。
而且,案件公开审判爆光后,不光警察不相信他,连他从外地赶来的老婆和孩子都不相信他,因为那李广忠在老家是有前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