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让秦誉淮气得不轻的话:“爸,我想转业。”
“什么?”秦誉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刚刚完成任务回来,是立了功的,等组织上审批下来,你就可以破格提升为中校了。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想转业的事?部队有什么不好?你有能力,又年轻,还有我帮衬着,好好干,以后会有前途的。”秦誉淮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爸,当兵从来都不是我的理想,而是你的。我虽然是你的儿子,却也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抱负有追求,从小到大我一直只想当警察,上大学的时候报考公安大学才是我想要的,可是毕业后我还是听从了你的吩咐进了部队,那是因为您是我的父亲,我愿意孝顺你听你的话。但是我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放弃过成为警察的理想。我在部队也待的时间不短了,今天也已经三十多岁了,是时间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秦誉淮第一次认识打量着眼前让他觉得有些陌生的儿子,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这么有主见了?多年的大家长生涯让他潜意识里希望儿子事事都服从他的决定,他已经为儿子铺就了一条最平坦最短的捷径,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经历人生的起起落落?他这一辈子不容易,普通农村娃娃在部队混到今天,吃了多少苦,他真的不希望儿子受太多罪。于是他严厉地斥责了儿子:“鹏修,你也老大不小,该懂得为人父母的一片苦心了。爸爸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你也太不识好歹了!转业的事以后你提都别提,有我在一天,你就在部队老老实实地工作,当警察?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说完拿起了报纸,再也不看秦鹏修一眼。
他发抖的手让秦鹏修有些心疼,想说些道歉的话,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人常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总想着给你最好的一切。但事实上,没有哪个父母天生便会做父母的,有些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学会,父母认为最好自合适的,就真的是孩子想要的吗?而且只要孩子稍有不从,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就压了下来,真的是爱孩子吗?他们只把孩子当成他们的私有财产,是他们希望的延续,他们成功的人生道路希望孩子复制,他们未完全的人生理想希望孩子继承,他们有关心过孩子的想法吗?
秦鹏修不禁悲从中来,三十好几的人了,工作工作不能自主,婚姻婚姻还要父母过问,他突然间有些万念俱灰,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
房间里似乎多了些若有似无的味道,秦鹏修铁青着脸将床上的东西全部扔出了门,直直地躺在硬床板上,合衣而眠,不一会还真就睡着了。
文沫到家没多久,就接到了萧程灵的电话。
“沫儿,姐姐我一有同学会的消息就打电话通知你,够意思吧?周六上午十点,轩辕国际宴宾厅,可以带家属,把你们家那位传奇也拎来啊,好久都没见过他了,怎么说也是老同学嘛,沫儿你就别捂得那么严实了。你敢不来看我不追到你家打你去!挂了。”
萧程灵语速又快又急,没容得文沫拒绝便挂断了电话。文沫心里好笑,这丫头,这么多年还是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性子。她又打给了秦鹏修,问他周六上午有没有时间陪她一起去参加同学会。秦鹏修半梦半醒间答应了下来。
时间就在查案过程中如流水般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周六。文沫早早起来,洗漱完毕画了个淡妆,简单吃完早饭,换了身礼服长裙,便等秦鹏修来接她。昨天晚上他们约好今天早上八点半出发去轩辕国际。
左等右等,八点半都多了,秦鹏修还是不见人影,打电话过去却听到对方关机的声音。出了什么事?秦鹏修以前从不会这样放她鸽子,答应她的事除特殊情况外都一定会做到,难不成路上出了车祸?
想到这个可能,文沫坐不住了,出门打车便去了秦鹏修家,如果秦鹏修真出什么事,他家里人一定知道。
恨不得马上飞过去的文沫一路上挪威的拨打秦鹏修的电话,一直关机,她坐立不安。终于到了秦鹏修家,她上前敲门,开门的居然不是他们家的佣人,而是邓君。
这一次邓君望着她的脸上居然带着残忍的笑意:“你来找鹏修的吧?他还没起呢,你自己上去吧。”
事出反常必为妖,邓君的态度让文沫心里一突,却听说秦鹏修还在家,她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出事了就好。
于是上楼,推门,文沫看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