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瞧你一副邻家小孩来偷鸡蛋的模样”
成语雁低头看了一眼他放到她手上的一迭纸,并未细阅,草草看过之后就打算放下。
但是她忽地一怔,表情由疑惑转为纳闷,而后是错愕,接着是满脸不信的一张一张看,然后手有些抖,明明比一两银子还轻的纸,她却觉得重得快拿不住,连忙找张椅子坐下,胸口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你你确定没拿错?”这一定是假的,不是她在作梦,就是他又有什么诡计,他最擅长吊人胃口了。
牟长嵩翻开手心“你可以还我,我不介意,给了你我其实也很担心,你若转身跑了,我可就赔大了。”
“不还,我的,你别想抢我的银子。”她赶紧往怀里一抱,当成宝贝疙瘩地护如命根子。
守财奴一般的成语雁让青禾抱来她的桐漆匣子,二话不说的把那迭纸往匣子里塞,因为太多了塞不进去,她还把底层的银锭子掏出来往桌上一扔,好让她把纸全塞进去。
头一回看她不把银子当银子看,还丢得顺手,简直不像连一文钱都不舍得用的守财奴,让旁人看得啧啧称奇。
“你给了她什么,怎么她一脸惊吓得把银子都丢了?”真叫人意外,他一直以为她是貔貅化身,专司咬钱。
牟长嵩难得好心的满足温彦平的好奇心。“没什么,就是你帮我拿回来的,我转手给了她。”
他当了一回过路财神。
“我哪有帮你拿什么回来,除了”他突然一瞠目,没坐稳地从椅子上滑到地上,表情呆滞。
“别客气,地上刚扫过,不脏。”不过他要再抹一下地,当主人的还是很欢迎,毕竟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怪癖。
“你你这个败家子”令人发指呀!烽火台上戏诸侯,只为博佳人一笑,好个周幽王再世。
“那本来就是她赚来的,我还给她而已。”他最多拿工钱,替将来的小妻子工作。
“这”好像也没错,那块翡翠原石的确是她发现的,她算半个主人,可全都给了也太多
吓得腿软的温彦平一抹脸,若无其事地故作镇定,拍拍衣裳站起身,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好像他处变不惊,一点也没被疯子的疯狂行为吓到,不过仔细一瞧就会发现,他就像和成语雁一样得了抖手症,端起茶碗的手一抽一抽的抖着,有些不听使唤。
“之前她只要一赌石,赌中的玉石我便会打一副头面给她当奖赏,余下做成其他玉饰放在铺子卖,而这一次没法再为她打副头面,所以便将售出的款项全给了她。”不多,就一百万两银票,诚郡王给的。
“呵呵银票,我的”她有好多好多的银子,多到数不清,要花到哪一世才能花完。
成语雁有些乐晕头了,抱着匣子傻笑。
“小雁子,快把银票存进钱庄,你该知道诚郡王目前很缺钱,若他提前把银子全转走了,你这些银票就等于成了废纸,一文钱也拿不到。”她就白乐一场了,金山银山走一回却空手而返。
“什么”她骤地清醒。
诚王诚郡王有这么无耻?她想了一下,是,没错,赵广文还真的有这般下流。
“丁立,帮她处理一下。”
“是。”
丁立伸手要取走成语雁手中的匣子,她不给,抱得死紧,他看着她,她看看丁立,又看看匣子,再看,三看,看得不眨眼,就像要送孩子远离家门的母亲,难依难舍地再三叮嘱,她这才割肉似的往前送。
“你未免对她太好了。”百万家产一瞬间送出,眨也不眨一下眼。
“那是聘礼。”想娶个顺眼的老婆容易吗?
“聘礼?”温彦平咋舌。
看着银子从眼前飞走,温彦平心疼的念着:为何不给我,明明是从我手中接过来的,怎么又溜过去。
他的喃喃自语被狐狸般的男人听见了,牟长嵩嘴角一勾。
“你想让我娶你?”
温彦平一听,呆住,很是惶恐的摇头,他只是不想成亲,不是对男人感兴趣,更不愿“嫁人”
“那你敢要我的百万聘礼,嗯—”牟长嵩嗯音拉得很长,很阴森,彷佛来自地底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温彦平背脊战栗,全身发寒的干笑。“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不必送我,我知道出府的路怎么走。”
“慢走。”牟长嵩扬扬手,表示送客的意思到了,自个走好,别前脚绊后脚,摔个五体投地。
根本不敢回头的温彦平走得飞快,恍若有一整队御林军在后面追杀似的,他先逃为快,免得身首异处。
直到出了牟府大门,他才吁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
屋内,成语雁茫然不觉有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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