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可她不解,明明都喊起了,闻东方为什么不动?
她视线不由得瞄向马凤芝,见对方只是阴冷地看着闻东方,并没有再说什么,她这才明白马凤芝刚才喊起不是真让人起来,自己若贸然站起身,她八成立刻就会变脸。
反正都偷瞄了,不如就瞧个仔细。马凤芝年纪五十好几了,但看起来还很年轻,大约只有四十出头,想来生活养尊处优保养得宜,再瞧她容貌轮廓出色,气质高贵,颇有一国之后的丰采,只可惜从父兄那儿听说这人似乎心眼极小,容不下异己,并非大器之人。
“你就是涂白阳?”她偷偷打量马凤芝被抓包,马凤芝马上沉声问。
她一阵尴尬。“是这个我媳妇臣妾就是涂白阳。”宫中用语她不熟悉也不习惯,讲起话来不仅口吃还含糊不清。
可她这表现却让原本眼神冰冷的马凤芝露出笑脸来。“本宫知晓你身子不好,这就别跪了,免得又跪出毛病来,都起来吧。”马凤芝爽快的让他们起身了。这回涂白阳学聪明了,先瞧闻东方起身才敢跟着起。
不过跪久了脚麻,再加上站起来时没当心又踩了自己的裙角,当下又狼狈的跌回去,且姿势难看,还要闻东方搀扶才能重新站起来,此刻耳边已经可听见殿上宫女的讪笑声了。
她满脸通红,以为马凤芝见到自己出丑的样子定要不高兴,哪知马凤芝竟眉开眼笑的道:“来人,赐坐,别让三皇子妃站不好再摔跤了。”她心情极好的吩咐。
马上有宫女搬来圆凳让她坐下,但凳子只有一个,并没有闻东方的,这是让他继续站着不给坐。
而闻东方脸上也不见喜怒情绪,涂白阳倏然发觉自进了凤宫,她就没见过他脸上有任何情绪波动,寡言冷漠到令她讶异,记得在南宫时他对她赖床一事还大发雷霆,眉毛像是要烧起来,可一出南宫他便再不见情绪,好似对所有事都心不在焉也漠不关心,更不受影响。
再见马凤芝瞧自己时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心下明白了,闻东方是不愿在马凤芝面前显露锐气,存心隐藏自己真正的心思。
而马凤芝则因见她一再丢脸出丑,当真以为她是傻子,让嫌恶的三皇子娶了呆瓜为妻,马凤芝心里得意,甚至故意赐座给她好昭告众人闻东方的妻子又笨又蠢,连站都站不好。
一想通,涂白阳不免也生出火气了,这马凤芝心机真重,亏她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样对待晚辈当真没品格可言。
“母后,您若没什么吩咐,儿臣就带着妻子回去了。”闻东方终于开口说话,语气同样没有起伏。
马凤芝就讨厌他这不将一切放在眼底的模样,嘴一抿,哼一声。“既然成家了就赶紧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本宫也好求皇上给你个封号出宫去自立门户,只不过孩子最好要健康,若是生出个怪种来反倒辱了皇族颜面。”话说到后来马凤芝冷笑一声,她要就近看管他怎可能轻易放他出宫去,这话是讥他娶了傻妻,生的孩子也可能有问题。
涂白阳越听越气,这像是为人长辈该说的话吗?实在欺人太甚!
她正要反唇相稽,却见闻东方朝她瞥来一眼示意她闭嘴,自己开口道:“儿臣会谨记的,情愿自缢也绝不会让皇族蒙羞。”
涂白阳闻言立刻低下头来,因为她的表情太过震惊,想不到他在马凤芝面前竟是这样惨无尊严。
“嗯,还懂得羞愧就好,你们可以退下了,之后若无要事不用再到凤宫来了。”马凤芝这是连见也懒得见他们了。
闻东方面色不改的退出凤宫,涂白阳立即跟出去,一踏出凤宫她马上迫不及待想问他为什么甘于受辱,为什么不反击,正要开口时前方走来一名身穿紫服的男子,紫周能穿紫色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皇帝闻彦祥,另一个则是太子闻见月,眼前这人十分年轻,应该是闻见月了。
“这不是三哥吗,怎么来到凤宫了?”闻见月年约二十,挺直的鼻子与大眼睛遗传自马凤芝,颇有潘安之貌,也是帅哥一枚。
就涂白曝所知这人是人生胜利组,一岁即被封为太子,二十年来万众瞩目,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得意非凡。
相较于天之骄子的闻见月,闻东方就悲情多了,一个是辉煌镀金的东宫主人,一个是落魄的南宫皇子,两相际遇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