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燕京城。
入夜,御书房内仍旧灯火通明,大燕国的皇帝坐在御案前批阅奏章。
刘公公摸了摸手里的书信,轻轻走进去,低声道:“圣上,暗卫统领有要事儿奏禀。”
承宣皇帝停下手里的笔,道:“都这么晚了且让他进来回话。”
刘公公呈上书信,又往门外去请余统领进来。余统领年纪约莫三十多岁,脸上带了盏青铜打造的面具,只露出一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他们行走在黑暗中,是独属于皇帝的情报部门,遍布大燕各城,私底下也会为皇帝处理一些棘手的人物儿。
承宣皇帝看完手里的书信,道:“可确有其事?”
余统领回道:“此事儿经再三确认,实属千真万确。那名孩童与宁亲王世子长得很相似。此乃底下的人绘制的丹青一副,请圣上过目。”
刘公公赶紧接过,见图纸上绘制着的小童穿了一身大齐的衣裳,承宣帝看了片刻,道:“确实相似。只这孩童如何是大齐的打扮?”
“据调查,这名孩童的生母乃是一名大齐女子。身边另有三名女子,两个长随。据船长交待,此一行人本是想去邛海岛,却误上了前往大燕的船只。”
承宣帝点了点头,道:“继续盯着,切不可打草惊蛇。下去吧。”
等余统领出去后,承宣帝对刘公公道:“马上去把宁亲王父子召来,谁敢多问阻挠,可先斩后奏。”
此时已是戌时,寻常人家早已安寝。刘公公亲自去了宁亲王府,这么晚了,宁亲王父子见是承宣帝身边的刘公公亲自前来,两人不由对望了一眼,宁亲王道:“不知圣上这么晚召见我父子所谓何事?”
刘公公笑道:“亲王去了自会知晓,总归是件好事儿。”
宁亲王因早年在与西北的犬戎一族交战中受了重伤,导致下半身瘫痪,常年卧病在床,这些年虽说是请了无数名医调养,也只能坐在轮椅上过活。几个侍从将宁亲王抬进马车,一行人便在夜色中渐渐往皇城方向前近。
如今的宁王府里,老王妃在当年宁亲王受伤后便一直精心照料,府里的事情也不大管理。几年前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突然得了急症过世,老王妃伤心欲绝,从此念经礼佛,再不过问府中之事。之后宁亲王府又再立世子,老王妃也不曾出来见上一面。
世子妃姜氏出身大将军府,这会儿见公爹和丈夫被宣进宫去,隐隐觉得不安。这些日子,她也不知怎么的,这心里就是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世子妃姜氏嫁给世子如今已经快十载,世子对她虽说谈不上宠爱,倒也尊重她,十年来就算她没诞下任何子嗣,也不曾冷落过她。可没有孩子,是姜氏心里永远的痛。
世子并不是好女色的人,身边除了她这位正妃,另外两位侧妃还是在他过继给宁亲王,立了世子后在以往伺候他的女人中,选了两位立为侧妃。姜氏见他没有再娶,心里是很感动,平日里对世子爷也是小心翼翼地精心照料。她相信,只要她不放弃,总有一天,她会怀上世子爷的孩子。这些年,因没嫡子出生,世子爷也并不曾让府里其他女人生下孩子,姜氏对此更是觉得自己嫁了个好夫君。
姜氏身边的嬷嬷劝她赶紧去休息,明日还有家事儿要理。姜氏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这才扶了嬷嬷的手前去休息。姜氏心里忧愁,不能入眠,便起身披衣,写了封书信交给嬷嬷,让她明儿一早便回趟将军府,呈给父亲。
宁亲王父子忐忑不安的去了御书房内,两人待要行礼,承宣帝摆摆手,道:“咱们是一家人说说话便是,不必行君臣之礼。”
承宣帝又问了宁亲王最近身体如何,府里的人是否照顾得周到之类的场面话,这才说道:“这次叫你们来,是有一件关于王府的大事,需要你们拿个主意。”
宁亲王道:“皇兄这是?”
承宣帝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看着自己的坐在轮椅上的弟弟,道:“这些年,真是辛苦七弟了。若不是当年皇兄固执,硬是要将犬戎赶出西北,七弟早就已经儿孙满堂,王府里也不会这般冷冷清清。都是为兄的错,累得七弟这些年来深受病痛的折磨。”
宁亲王道:“皇兄不必自责,这些年,皇兄待我很好。安儿和恒儿也是好孩子,都很孝顺。只可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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