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满天都是小眼睛”
我一边哭一边唱,医生们已经坐好了手术的准备,这时一直关注着妈妈分娩情况的一位叫道:“产妇宫缩正常?心律恢复正常?等等,保持输血,胎儿可以正常娩出!”
我继续一只手抱着妈妈的头,一只手握着妈妈的手,斜靠在妈妈身边,轻声地给妈妈唱着那首熟悉的旋律。在医生的指挥下,妈妈开始一阵阵的用力,手指甲抓破了我的手背,不像我刚进来时那样了无生气。
终于,在妈妈最后一次紧紧抓住我的手,长时间的一阵绷紧身子以后,我听见了一声清亮的哭声。
真是万幸。我没有去看那些手忙脚乱的医护人员,而是继续安抚着妈妈:
“妈妈,听到没,我们的宝宝哭了。”
妈妈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护士帮宝宝清洁过身体,做了最基本的检查以后,包好了递给我:“祝贺你,健康的男婴,身体数值非常标准。”
我糊里糊涂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东西,这就是我和妈妈的孩子?粉红的皮肤上还有着许多皱纹,紧紧地闭着眼睛,还轻轻吧嗒了一下小嘴巴。
小心翼翼地接到怀里,抱到妈妈面前:“看我们的宝宝。”妈妈微笑着看着我,医生正在给她做止血手术。幸好只是宫颈撕裂,出血很快止住了,摘下面罩的妈妈第一句话就是:“小磊”
我这才看到妈妈的嘴唇已经咬破了,正在渗着血。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又是心疼,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赶紧把宝宝抱到妈妈手边:“你抱抱。”
妈妈无力的抱着宝宝,眼神里的温柔和满足就像要流出来一样。片刻,医护人员把宝宝接过去做全面检查,并把妈妈转移到移动病床上,就要送到病房,我正要跟着去,刚出手术室门口,一位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看看他,他摘下口罩,就是刚才轻声问为什么妈妈这么紧张的医生,出口就是一句中文:“我是华裔,会中文。”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微笑道:“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那位医生微笑着看着我,眼神有些不可捉摸。我突然想到,刚才我和妈妈说的那些话,他全部听得懂!
我的冷汗又一下子冒了出来,终归还是瞒不住的啊,终归会被人知道——不管在哪里,逃不掉的。隐瞒了那么久,终于有人知道我和妈妈乱伦了——还生了孩子!我如遭雷击,结结巴巴地用我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声音叫道:“你,你,刚才——”
他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但是,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太太会那么紧张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他又微笑起来:“你放心,我很敬佩你们的勇气。另外,我是医生,为病人保密是我的职责。去陪你太太吧,愿主赐福给你们。”到了病房,妈妈正在输液,刚才极端的疲劳使得她沉沉的睡去。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那仍然苍白的脸,心里悲喜交加。喜的是妈妈终于战胜了恐惧,我们有了健康的宝宝,悲的是,终究有人知道了我们夫妻还有母子关系。敬佩,是的,不是想象中的鄙视,但是弗里德曼的话在我耳边回响:“你们毕竟还是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们。”
我抱着宝宝坐在妈妈床沿,刚才回去拿必需品,刚一过来,护士就把宝宝交给了我,并告知经过详细检查,一切正常。
西斜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到妈妈脸上,我正想去拉上窗帘,妈妈醒了。
美丽的大眼睛刚一睁开,就无力地问道:“给宝宝喝水了没”“啊?没呢。”我根本不知道
“给他喝点温水帮忙排胎便”
“好,好。”我手忙脚乱地抱着宝宝想去倒水,妈妈笑了:“给我抱”把宝宝交到妈妈手里,我用奶瓶倒了半瓶热水,妈妈伸手摸了一下:“太烫了。和你的体温一样才行。”
我兑了一点凉的,用嘴唇试了试,再交给妈妈。妈妈把奶嘴在宝宝嘴边蹭了蹭,小嘴就跟着奶嘴搜索起来。
我微笑着,看着那温馨的情景。妈妈把奶嘴塞进宝宝嘴里,看着宝宝用力的吸吮起来,才抬起眼睛看着我:“还没想好名字?”“呃想好了啊,叫一个单字诚吧。他是从诚心来的”“冯诚好像有点难听”妈妈轻声笑了起来。
“那妈妈说叫什么?”
“没就叫这个名字也好。长的真像你。”妈妈低头看着宝宝,微笑着。
我坐到床沿,看着宝宝喝了小半瓶水,接过奶瓶:“我回去做饭吧”妈妈点点头:“他现在不会醒,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