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到的?她想不通其中关节,但是下意识地捏紧了林玄言的手,大喊道:“你给我回来!”叶临渊依旧伸着手。
看着林玄言痛苦不已的神色,平静道:“持剑者唯心意相通耳,你生为剑灵,在这世上能与两位女子真心相爱,殊为不易,但是你偏偏忘了,这个世间,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你的记忆是我给你的,你的肉身是我替你选择的,你的人生道路是我替你谋划。
纵使你后来偶得机缘,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但那只是人生某个节点的选择,虽事关重大却无法改变根本,可你依然是我啊,这些联系比血脉更深,你又如何斩得断呢?”
“你与当年的我,何其相似啊”叶临渊手指一转,似隔空遥遥虚抓,此刻林玄言的身影已经渐渐变得虚幻,他的法相向着叶临渊的方向不停前倾着。
似是随时要凝成剑,被叶临渊握在手中。陆嘉静与季婵溪皆脸色苍白,她们死死地抓着林玄言的胳膊,陆嘉静眼眶微红,她的指甲都深深扎入了林玄言的胳膊里,她知道只要自己稍微松手,便可能是一生的诀别。
回到轩辕王朝之后,她也曾想过与叶临渊的见面,她甚至还以为,自己能与他相逢一笑,达成和解,但是此刻一切成空,她只痛恨自己为何命运多舛,境界太低,无法将眼前那个面带微笑的男子一剑斩死。
季婵溪同样咬紧了牙关,她一身修为尽数涌出,想要死死将林玄言锁在原地,但是在这场拔河之中,林玄言依旧一点点向前倾着,一向骄傲的她甚至记得有点想哭,想干脆放开手,直接扑向叶临渊,与她生死厮杀。
但是她又无论如何不可能松开手。林玄言识海涣散却又莫名地清醒着,他也设想过许多次与叶临渊相见的场景,他曾经一度觉得,哪怕叶临渊已经步入见隐,他与季婵溪联手,也至少可以平分秋色。
若真的要大动干戈一战,那也必定是连战数月,惨烈至极,但是他没想到,两人才一照面,便是如此简单干脆的碾压。对于叶临渊对自己心神的召唤,他竟然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这一切,早在自己降生之时便已经被设计好了吗
“谁和你一样了少恶心我。”林玄言此刻面容近乎扭曲得不似人形,他心脏剧烈地震颤着,话语从牙齿缝中迸出,气若游丝,难以听清:“静儿,婵溪,抱歉”叶临渊面色微变,笑容骤然敛去,他喝道:“住手!”
林玄言用最后清明的意识勾连上了那枚圣识,剑火燎燃圣识,在识海中掀起巨大的旋涡,这个旋涡以恐怖的速度扩大着。
叶临渊清晰地感受到,这道狂暴的圣识会在不久之后撕碎林玄言,如果自己强行取剑,后果同样不堪设想。陆嘉静同样察觉到了,她看着林玄言颤抖的虚幻身影,脑子一片空白,差点虚脱倒下,季婵溪同样感受到那股几乎自爆的力量,她拼尽修为想要将其压下去。
却都像是飞蛾扑火,她心如刀绞。他知道自己此次成剑便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不如去死。“不能陪你们偕老了还有语涵,只好下辈子再喜欢你们了”
陆嘉静与季婵溪心知已难以逆转,都是满脸泪水,叶临渊轻轻叹息,垂下了手,漠然道:“可惜一柄好剑。”心念神魂抽离体外,林玄言所有的念头要归于沉寂,最后的意识里,他像是立在一处空空寂寂的灵堂,周围皆是这一生破旧的残存影像。
陆嘉静与季婵溪的哭声遥远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就在那圣识即将爆裂,下一刻便要将自己彻底吞噬之际,一个清凉如水的声音幽幽地在灵堂间响起。
“唉竟敢直呼我的名字,没大没小,以后要叫师父,不然门规论处。下不为例啊”陆嘉静揉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了一袭宽大的白衣隔在了叶临渊与林玄言的中间,大袖飘飞,那白衣女子伸出了一根莹润如玉的手指,点在了林玄言的眉心。
“语语涵?”陆嘉静喃喃轻唤,身子摇摇欲坠,几欲倒地。“裴仙子”季婵溪同样认出了她,她甚至不敢这是不是幻觉,只看到那指尖点上了林玄言的眉心之后,林玄言痛苦扭曲的面容渐渐平静,他虚幻的身影重新凝成血肉,面容竟像是睡着一般沉寂了下来。
裴语涵收回了手指,将林玄言轻轻一推,陆嘉静和季婵溪一同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影,将昏死过去的林玄言抱在怀里。裴语涵俯下身帮陆嘉静擦了擦眼泪,轻声道:“陆姐姐别哭了,有我在。”
说着她站起身,回身望着叶临渊,行礼道:“徒儿裴语涵拜见师父师娘,两位今日请回吧。”叶临渊看着她,平静道:“语涵如今真是有大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