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林玄言明白她的意思,悄悄摇头,只是两个人握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镇天下看了一眼他们紧握的手,讥笑道:“看来你还是把自己当做一把剑,没有主人的驱使根本发挥不出最大的力量。也是,那一场大战里,你的剑魂被硬生生打散了,如今哪怕重新生灵,又哪里是当年三尺剑真正的风采。”
剑魂?林玄言神色一沉,剑魂被打散?他无法想起这段记忆,只是灵光乍现,心想难道秋鼎打算最后送给自己的东西,是自己破碎的剑魂?镇天下见林玄言沉思,继续道:“今天的你还能做做我的对手,再给我些时间,你就只能跟在我身后吃灰了。”
话音才落,一道巨大的月轮陡然出现在镇天下的上空,那月轮带着凌厉斩切的意味压了下来。镇天下神色一凝,他立刻跃下了大蛇,随手扯下了一根大蛇的肋骨作剑,俯身狂奔,冲向南宫。
南宫看见那道向自己冲过来的身影,非但不退,反而同样加速冲向了少年,收至腰间的一拳骤然递出,直接砸向了镇天下的面门,在南宫拳头到来之际,镇天下身子后仰,以一个古怪的姿势甩出了那柄骨剑,刺向南宫的心口,于此同时,那白骨大蛇同样向着南宫俯冲过来,声势骇人。
南宫依旧不避,她化拳为手,直接抓住那柄刺向心口的骨剑,反手扔出,镇天下灵巧避过,那柄骨剑便径直砸向了大蛇。
那仅仅是大蛇身上一根肋骨做成的剑,在撞到大蛇的那一刻,非但没有被弹开,反而止住了它前进的身形,还将他打得白骨横飞,硬生生后退了数丈。
镇天下露出一丝狞笑,他直视下方,发现林玄言也已消失不见,只剩那青色道裙的女子抱着一件嫁衣立在原地,而他的身边布满了与他气息截然相反的凌厉剑气。林玄言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剑斩落。铮然一声清鸣。
林玄言的剑气没有触及骨肉,反而像是刮擦上了金属硬物,带着一阵刺耳的鸣响四溅开来。镇天下的后背上,陡然出现了一柄古拙大剑。“好厚的龟壳。”林玄言冷笑一声,十指间清影变幻,抖落出茫茫剑气,倾泻向了桀骜的少年。
镇天下的身影在空中来回交错,闪避变幻,三人的身影在空中兔起鹘落,如电光火石一连串地炸过,快到难以言喻,砰然一声巨响后,镇天下打碎了无数逼仄至肩膀处的剑气,又如南宫对撞了一拳,身子骤然倒退了数十丈,于此同时那月轮落下,那白骨大蛇在镇天下的驱使下迎头而上,被搅得粉碎。
“两位果然很强,我今天出来见你们,不过是想确认一件事。”镇天下看着南宫,抹去了一缕嘴角的鲜血,神色难得有些温柔“当年那个想拎着我去杀人,却怎么也拔不动的小姑娘如今真的已经这么强了啊,我很欣慰,而你也没忘记她教你的东西,真好。”
南宫嘴嚼着他话语中的意思,似是又想起了些什么,神色微变。“实不相瞒,再这样打下去,我必死无疑。”镇天下笑了笑:“但是我要逃了。你们试试能不能抓住我?”
林玄言不管他是不是故弄玄虚,三百余道剑气瞬间爆发,一道锋芒毕露的剑域瞬间成型,将镇天下围在其中。
南宫同样骤然发力,化作一道流光砸向镇天下,而一瞬间,她又出拳数千下,一道道月辉浮现于拳尖之上,连成了大光明。
镇天下拔出了身后的大剑,清啸一声,大剑拔地而起,撞上了林玄言的剑域,整座琉璃宫都开始震荡,本就腐朽不堪的建筑齐齐坍塌,发出沉闷的声响。剑域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裂纹,而少年的身影迎上了南宫的拳头,他竭力反击着。
却依旧被南宫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打得连连后退,而南宫越战越强,她的拳意与月辉早已融为一体,每一道都带着圣洁无暇的威严。
镇天下干脆不再反抗,直接将大剑横于胸前作为防御,他的身形犹如一个沙包,被南宫打得节节后退,嘴角鲜血四溢,而林玄言同样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道意味难明的剑意寂寞地亮了起来。
陆嘉静睁大了眼,她记得无比真切,这便是当日在南海上,斩开了邵神韵的法阵,将裴语涵送出去的那道剑意!他直接对着这个死敌动用了杀招。镇天下感受到背脊散发出的凉意,神色也变了。
“我差点失算了啊。”被一拳振飞的少年猛然扑向了那道剑意,在那足以斩切世界万物的凌厉里,他竟直接将手伸了进去。
林玄言神色一变,身影同样飞速后退,对着身前猛然挥袖,他剑目已然睁到最亮,将不知何时浮现在身前的剑气在挥袖间被打得粉碎。镇天下同样满手鲜血,伤痕深可见骨,左手看上去甚至要齐腕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