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也是一个女子。女子与女子如何交合?最后一日,四座雪白的擂台已然被撤去,而四位长老依旧镇守四角。姚姓老人代表皇室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三皇子轩辕帘坐在身侧。
各大宗门宗主皆集结高台,列作其次,风度超然。今日接天楼张灯结彩,富丽堂皇,钟鼓鸣乐之声响彻整座承君城,唯有清暮宫一片清冷。
神殿最美的女子褪去了青裙穿上了华贵盛装站在清冷殿中,她微微仰头,望着木架之上的三千卷经典怔怔出神。清暮宫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外人了,阳光透着天窗漏下,照拂着尘埃,望上去凄清而萧索。
陆嘉静走在一部部宗教卷典之间,绣着花海雪浪的绸缎丝袍拖曳地上,美得那样的不真实。她随意取下一卷捧在手心细细地翻读。这些年殿中添了许多新书,于是许多古书又厚了尘埃。
世事是不是也是如此,新旧交替,由不得身在其间的人做出选择?一直到远处敲响古老的钟声,她才无声抬首。那一卷典籍放回了原先的位置。
她没有如往常般赤着双足,而是难得地穿上了一双嫩红色的金线绣花小鞋。她走到台阶下面,放眼望下,不知何时,清暮宫已经空无一人。
清暮宫前铺着好长好长的红毯,穿过了神殿,穿过了皇宫,穿过了接天楼,穿过了人潮的疏密与拥挤,一直到那最终要达到的地方。她微微提起裙袍,走下了台阶。一步步地走过去,面无表情。这条路真的好长好长,就像当年从那里走来时一样。
走到清暮宫的殿前,她的心跳忽然慢了半拍,她下意识地回过头,望见了那清暮宫那三个赤红色的大字,望见了冷风徘徊清清惨惨的殿门。
一个银发女子站在殿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她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前面已然有些喧乱的人声沸腾在耳畔,仿佛是在交谈着那五百年的浮世尘烟。身后有南绫音的声音传来:“胜者是位少女。”
陆嘉静不以为意:“又如何?你以为我能保住身子?就算保住了又能如何。”南绫音叹息道:“随我会失昼城吧。”
陆嘉静淡然道:“嘉静仙道修为早已被废,如今残花败柳之身已无甚执念。就算随三当家去了又能如何?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么。”南绫音叹息道:“在我印象里,你绝不是这样轻易放弃的人。”陆嘉静轻声道:“你看错了。”
试道台前衣冠如雪,各大门派宗主和皇族当权者为陆嘉静的事已然吵得不可开交,当权者执意要在今日进行那一场交合向天下宣告阴阳道之正统。
而另一派认为女子之间无法交合,况且季婵溪是处子,让她当众除衣带着假具破陆嘉静的身子,她也断然不肯。
一位眉心红痣的仙象老者道:“陆宫主侍奉王朝百年,殚精竭虑,修为高深,以往一直安然无恙,为何如今神殿要如此咄咄逼人?”有几个皇族使者神色古怪,其中一个身穿蟒服,方脸圆耳的官员沉声道:“其间自有内幕,暂时还不便公之于众。”
“那今日怎么办?难道这场试道大会的落幕要让天下看笑话了?”“或者试图说服季婵溪,以假阳jù作为交合吧。”
说话者是赋雪神殿的副殿主,赋雪神殿殿主为王朝郡主,而此时郡主正云游天下,所以他的话便极其有威望。却听一人怒容道:“休想。”说话者正是季易天:“让婵儿行如此之事,我阴阳阁绝不答应。”
一时间四下噤声,季易天的地位和修为在人间都是最巅峰的一批人,即使是神殿殿主也要拿捏掂量,忽然有人笑着摇头道:“阁主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技惊四座,令在下佩服。”
何人敢如此大胆?季易天望向那人,面色微变,那人怀抱狭刀斜斜地站着,一身刀意浑然流泻。
刀与剑都被认为是旁门左道,但是天下练刀的武夫数量依旧众多,只是有大成就者很少,而这位用刀之人责是其中最赫赫有名之人,雪潮刀杨君,但无人轻视他,他无宗无门,昔日单刀入北域斩大妖,一举成名。季易天冷哼道:“阁下有何高见?”
杨君笑道:“不如从皇家之中推举出一人,从各大宗门之间推举出一人。让两人再决斗一次,胜者可得陆宫主的处子。”皇族一脉的势力脸色有些难看,众所周知,天下皇脉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天生便极难修行。
如何能与各大宗门的天才弟子较量。场面微冷,有些尴尬,四皇子忽然起身笑道:“杨刀圣此言有失偏驳了,论武力我等自然远远不如,在下和陆宫主有些交集,陆宫主的为人也算了解,不如让我去与陆宫主商榷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