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上红绸带

要见圆姐儿呢！”杏仁受贺圆密嘱，拿了钗裙等物正要到贺词房里去，谁知贺老太太处管事娘子匆匆跑来找贺圆，让贺圆马上出去。她一问原因不由急了，又不敢说贺圆扮了贺词样子到莫府去了，只得先稳住管事娘子，自己捧了钗裙等物到贺词房里，哭丧着脸说：“只怕要糟，要是给老太太知道姐儿扮了哥儿样子出门，就要说道少奶奶平素教女不严，倒会连累少奶奶受责训。”

    &bsp;&bsp;&bsp;&bsp;贺词一听也急了，老太太疼爱自己和妹妹，自然不舍得责骂，但是娘亲就难以幸免了，定是要说几句。先前也悄悄听得因为娘亲不是京城里世家大族出身，行事礼节等就有别于京城里人，府里好几位伯娘就想等着看笑话。一捉着机会就爱说风凉话。老太太也不好偏私，有了错处自然要叫了去训几句。

    &bsp;&bsp;&bsp;&bsp;“哥儿，你，你扮一下姐儿样子应对过去这节可行？”杏仁现下也十岁了，因一向跟贺圆身边，极是机灵，这会看看手里钗裙等物道：“哥儿个头跟姐儿差不多，好生打扮一下，定能瞒过去。”

    &bsp;&bsp;&bsp;&bsp;“这怎么瞒过去？妹妹样子虽然跟我长相似，但一看就能分辨出男女来。妹妹要扮我样子倒容易，只要涂黑了眉毛，压嗓子说话，学我样子甩了大步走路，一个错眼也就瞒过去了。我扮妹妹却不好扮，不说我偏壮些，又学不来那尖嗓子和小猫步，就是我这脸型，可比妹妹略方些，就算扮了女孩子，也是瞒不过熟人。”贺词也不欲贵姐和贺圆受责骂，这会听得杏仁让自己扮了贺圆样子，却又觉得不妥，按着头道：“先悄悄着人去叫妹妹回来再说罢！”

    &bsp;&bsp;&bsp;&bsp;“莫府离着咱们府可不近，一来一回也要时间。现下那小皇子就前头等着，要是一会儿不见人，定会再叫人来催。”杏仁说着，见贺词按着头苦恼，一时急中生智道：“上回少奶痛倒用一种膏子贴脑门上，因瞧着不好看，兼怕又着了风，便额角上系了红绸子带遮盖，一时奶奶们进房去探病，倒说少奶奶那样儿俏皮。前些时姐儿吹了风头痛，也是贴了那膏子又系了红绸带。现下哥儿不如装头痛，也往额角上系了红绸子带，半遮住额角和眉毛，再略收拾一下就像了。”

    &bsp;&bsp;&bsp;&bsp;“且扮上瞧瞧像不像再论！”贺词拿了几串钱递给杏仁，让她叫个婆子先雇了车到莫府里去找贺圆回来，见杏仁去了，贺词便房内穿戴起来。过得一会，杏仁小跑着回来，见贺词已是装扮得差不多，也往头上系了红绸带，一时瞧了瞧道：“若是不说话，看着也就认不出来了。”

    &bsp;&bsp;&bsp;&bsp;“既是头痛，自然连带嗓子也哑了。”贺词学贺圆嗓音说话，究竟还有些不如然，便笑道：“待会你就说我嗓子痛，不想多说话就得了。不得已说时，我装一装，人家也定以为是嗓子沙了才这样。”

    &bsp;&bsp;&bsp;&bsp;贺词这里才扮好，管事娘子已是急忙忙找来道：“唉呀呀，前头茶已上了两献，姐儿还不过去？老太太可催着我来请。”一边说着，见贺词头上系了宽宽红绸带，怔一怔道：“姐儿早起还好好，这会就头痛了？还得禀了老太太请大夫来瞧才行。”

    &bsp;&bsp;&bsp;&bsp;“不用请大夫，贴个膏子就行了！”贺词扶着椅子站起来，作病弱状，捏了嗓子道：“既是那小皇子指名要见我，我去见一见再回房休息罢！”嗯，大家见我病了，自然略见一见就让我回来，料着不会露馅才是。

    &bsp;&bsp;&bsp;&bsp;这会杏仁见管家娘子没有认出贺词来，便管事娘子身后眨巴着眼，对贺词作嘴型道：“看吧，没认出来吧？”

    &bsp;&bsp;&bsp;&bsp;又有李缮半天不见贺圆出去，一时亲来催促，听见贺词头痛了，又见他额上系了红绸带，怔一怔道：“早起不是好好么，这会怎么就头痛了？”因又道：“想是冷风侵人，着了风了，睡觉时可该关好窗子。现下你贴着膏子也好，过会儿请了大夫来瞧瞧罢！”一壁说一壁拉了贺词就走，口里又笑道：“那北成国小皇子看着可俊，想起他小时候叫过你一声‘姐姐’，我们还偷偷笑呢！这会人高马大，虽说才十岁，可比震哥儿还略高些。想来他们北边人个子总是高些。”

    &bsp;&bsp;&bsp;&bsp;“小皇子指名见我究竟是为着什么事？”贺词这会也想起贺圆小时候进皇宫，后来让唐至礼叫了一声姐姐事，想着这唐至礼只怕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度着是要给妹妹出难题来了。只是妹妹这会不，自己又没妹妹急智，不知道应对过去还是应对不过去。也罢，若是解答得出就解答，若是解答不出就装头痛溜走。

    &bsp;&bsp;&bsp;&bsp;贺词一边想，一边装病弱扶杏仁手上，随了李缮和管事娘子往会客厅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