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唐安赐适时地哭了起来,陆雪琴捂着脸颊上的痛处忍着眼泪劝解着唐七秀,“七秀,安琪不懂事,你说她两句就是了,怎么能动手?”
唐四海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热闹的景象,他沉着脸厉声斥喝,“怎么回事?”
陆雪琴侧着脸,勉强笑了一笑,“没事,安琪回家没打招呼,七秀说了她两句。没事的!”
她对唐七秀使了一个眼色,低着头将唐安赐拉过,“时候不早了,我送安赐上楼去休息。”
唐四海拉住了她,将她的下巴抬起,看见了已经红肿起来的右脸,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闷着声音问,“是谁打的?”
陆雪琴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哄着唐安赐上了楼。
唐四海看到周哲春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靠在墙角,唐七秀手臂上则有一圈明显的红痕,只有唐安琪表情冷淡嘴角还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不由朝唐安琪问了过去,“安琪……是怎么回事?”
果然……
唐安琪的嘴角弯得更大了一些。陆雪琴故意要挨上这巴掌,又什么都不解释就离开,恐怕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吧?如果说破这事情的始末,她替自己挨了这巴掌,唐四海必然会被感动;如果自己不愿意解释,唐四海多半会以为是自己打了陆雪琴,那么不仅打击了自己,还能让唐七秀承了她的情。
按照她从前的性子,只要唐四海对她一有怀疑的迹象,她就会歇斯底里地和唐四海吵起来,哪里还会去解释什么?
误会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地积累,直到……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周哲春不忍地开口,“姐夫,不是安琪的错,是……”
唐安琪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爸爸,是我打的。”
唐七秀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她,周哲春就要将真相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以唐安琪刚才的态度,不是应该添油加醋才对吗?唐四海对叶淑娴十分爱重,如果知道了这些年来自己心里的怀疑和愤怒,恐怕不会轻易饶过自己,就是将她赶出唐宅也是可能的。
唐四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是你打的?为什么?”
唐安琪笑了起来,“爸爸,你果然进步了很多。如果是从前,你只认定结果,从来不会问我为什么。”
她的脸沉了下来,重重地说,“陆雪琴说,我妈妈和姑父之间有苟且。您说,我该不该打她?”
客厅的其他三人全都震住,唐四海一时沉默,隔了很久,才沉声问,“第一天上课,一定累了,你上去休息吧。”
唐安琪点了点头,“嗯,还有很多功课没做,那我就先上去了。”
她转过身去,冷冷地瞥了唐七秀一眼,“姑姑,您的脾气还真是该好好地改一改了。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了,就算现在她长眠地下不能跟您解释,但姑父的话您怎么也不信?听风就是雨的,轻易相信那些不该信的,反而不肯信任应该信任的。”
唐七秀错愕地望着她款款而去的身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向唐四海坦诚,只好拉着周哲春,尴尴尬尬地进了房间。
客厅里,唐四海想着唐安琪意有所指的话沉重地叹了口气。
唐安琪在撒谎,毫无疑问,但她相信这谎言并没有诬赖了陆雪琴。
唐七秀指责叶淑娴和周哲春有染,实在太过可笑。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这个宅子里住的还有负责做饭的厨娘,负责打扫的阿姨,负责带孩子的保姆,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倒是要怎样才能有染?更何况,当时周哲春还没出那次手术事故,仍旧在医院工作,平时很忙,每天回家都已经是深夜了。
后来家里请了陆雪琴来照顾叶淑娴,白天有那么多人看护着她,晚上如果唐四海不在,唐安琪就会和唐安瑞一起陪她睡,又哪里会有什么和周哲春说悄悄话的机会?
唐七秀这样信誓旦旦,无非就是听到了别人的闲言碎语,或者自以为找到了什么证据,而这个家里,能传出这样不堪的闲话的,又有机会制造一些所谓证据的,除了陆雪琴,再无他人。
唐安琪忽然有些感慨,也许上天将她送回到十七岁人生的转折点,不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机会救回舅舅,找到弟弟,改善与父亲的关系,也是想让她发现那些前世从不曾注意,也从来没有被告知过的事实吧?
陆雪琴,你到底……还做过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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