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拟了章程,送到御书房。
皇上打开看了一遍,道:“就按着这个办吧。”
徐公公收拢折子,捧到外间,底下内侍接过去,等下分门别类,回送到各个衙门。
而后,他走到廊下,略微活动了下脖子筋骨。
停灵治丧的日子,可算快结束了。
规矩多,又烦,一点不舒坦,他真是受够了。
正琢磨着,远远的,徐公公看到了林繁的身影。
林繁快步到御书房,与徐公公拱手。
徐公公通传了声,引林繁进去。
林繁与皇上问了安,道:“您看着有些疲惫。”
“夜里没睡好,”皇上揉了揉眉心,问,“你来见朕,是有什么事?”
林繁垂着眼,恭谨道:“臣听说,礼部拟了大殿下出殡的议程,臣想同往皇陵,送一送大殿下。”
“哦?”皇上抬起眼帘。
下意识地,他想问林繁原因。
话到了嘴边,皇上还是咽下去了。
林繁主动来提,定是准备了些由头的,答个一二三四,可能四个都不是真话。
问也白问。
“你若离京,赤衣卫的公务怎么办?”皇上道。
林繁答道:“近些时日,只在继续调查奸细一事,暂时还未有进展,臣考虑着等一等国师那儿的审问结果。送大殿下去皇陵,来回也就半个月,有什么事务,衙门里其他人应当也能处置。”
皇上微微颔首,道:“你让朕想一想。”
林繁应下,起身告退。
徐公公一路送他出去。
难得的,林繁放慢了脚步,与徐公公道:“我是真心想去,公公在皇上跟前替我说项说项?”
“能帮的上忙的,杂家自是会帮。”徐公公呵呵笑道。
林繁道了声谢,又道:“若皇上真不答应,我只能留在京里。说来,送大殿下是尽心,留下来查奸细也是尽心,大殿下应当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徐公公嘴上念着:“国公爷所言极是。”
念完了,两厢告别,徐公公转身翻了个白眼,回御书房去。
邓国师从偏殿里出来,一脸严肃。
见徐公公回来,邓国师问:“树上那个与皇上说了什么?”
徐公公把林繁的要求说了一遍,又道:“怪里怪气。”
邓国师握紧了拂尘。
到了御前,邓国师先恭恭敬敬地表示,这一路定会十分用心,替大殿下把身后事都操办妥当。
皇上听他说完,道:“念之说要一块去,国师以为呢?”
邓国师躬身,道:“国公爷一片心意,贫道很是感动,皇上答应他吧。”
皇上睨了邓国师两眼,不置可否。
徐公公颇为意外地看了邓国师一眼。
邓国师不得不闭嘴。
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不知道树上那个想要同往的理由,但他想的是,决不能让林繁留在京里。
林繁一口一个查奸细,谁知道藏了什么花招。
听说,前几天,林繁一直出入兵部,借阅旧档,理由是要知己知彼,才能揪出奸细来。
万一真被林繁找到了“信口开河”的佐证?
等他邓国师去了皇陵,离京半月,林繁趁着他不在,大张旗鼓抓奸细。
是与不是,还不是林繁一张嘴?
京中发生任何变化,邓国师都鞭长莫及。
与其被林繁逮着那样的机会,倒不如一起去皇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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