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安府。
“钧之也是个有志,就是心气儿,太高了些……”安老夫人叹息着。
安家钧之如今已是才名远播,因他两年前当众立下誓言,说是不立身便绝不成家,一定要等到大比之年,进士及第后方行娶妻之事。
和被誉为安家千里马安钧之相比,嫡孙安弥逊表现却是过于荒唐了些,听说不止好男风,兼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每日里遛鸟逗狗,日子虽是过得逍遥,却也太没志气了些。
“就只咱们家逊儿……”提到自己宝贝金孙,老夫人只剩下无奈,“你说当初铮之那么拗性子,老爷面前都是吓得瑟瑟发抖。这逊儿倒好,可比他爹有胆气,倒是不怕你,可就是——”
让人愁白了头。
自己这辈子也不求什么了,就只想着儿孙能够功成名就然后早日给钧之和逊儿各娶上一房媳妇儿,哪知一个两个,都对自己话置若罔闻。
钧之好歹有志于朝廷,逊儿倒好,根本对朝堂之事丝毫不感兴趣不说,竟是一门心思相中了容府小姐!
“咱们铮之,逊儿这般年纪,已深得皇上爱重,你说这逊儿怎么就……我可是把话撂这儿了,除非我死,否则我怎样都不许逊儿和容家结亲!”
当初知道容家是小姐不是公子,自己曾今大喜过望,以为安家会娶一佳媳,却哪里料到,紧接着便有消息传来,皇上敕封容家小姐为世女!
老夫人顿时就傻了眼——这样话,岂不是意味着,要和容府结亲话,自己好不容易觅回孙儿要送给容家?
就是说到天边去,自己也绝不容许有那样事情发生。
安老公爷却始终没有做声。
坊间传闻他不是没听说过,也曾派人探查,这些无稽之谈到底是谁人放出来,却一直没有什么结果。逊儿性子,倒是宠辱不惊,并没有放到心上,反而规劝自己不用去管,看他模样,倒是胸有成竹,只是不甚意罢了。
老公爷欣赏孙儿,也是这一点。外人只道,老公爷太溺爱孙孙,却不知安云烈内心遗憾——这般沉稳性子,若是早几年寻回,好好雕琢一番,必可成大器,可一则寻回太晚,二则,孙子容颜毁,已经注定了今生和功名无缘,每每想到这些,安云烈都是心头大痛。
按理说,经过那么沉重打击,孙子还没长歪,已是人生大幸,行事方面便是极端些,自己也只有心疼,又哪里会抱怨——这也是,大楚朝皆曰老公爷待人待己一生严厉,惟有孙子,太过骄纵,以致成了现这般不求上进模样……
安云烈却比所有人都清楚,什么不求进取、专好男风,自己早看透了,不过是逊儿心里眼里只有容家小姐一个人罢了!
知道这件事,却并不代表老爷子能平静接受。期望着说不定逊儿脸治好了,再进了朝堂,接触人多了,自然就会把容家小姐给淡忘。
所以这两年来,安云烈积极帮阿逊延请名医,期望着能把孙儿那张残破不堪脸庞修复到可以见人地步。
哪知孙儿察觉了自己心意,竟是把那些名医全都给赶了出去,自己无法,想着时间长了,说不定逊儿想法会有些松动,哪知这都过了两年了,孙子依旧是淡淡,倒是自己,不得不妥协。
罢了,这两年观那丫头行事,倒也是个有分寸,虽然外人口里嚣张了些,却是从未做过什么太为出格事,虽是为世家大族排挤,却是民间闯出了好名头,尤其做生意方面,当真是奇才,竟是开一家店,兴旺一家,奇是,只要跟她相邻店铺也都会跟着红红火火,甚至有人说她是天上善财童子下凡……
不然,就成全他们,阿逊既不能入朝堂,那便做个安闲自富家翁也好啊!至于这安府,也就只能交给钧之算了……
“啊呀——”霁云回头,差一点儿撞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自己身后阿逊前胸上,不由吓了一跳。
阿逊忙伸手扶住——触到那柔软腰肢,只觉心里顿时安定了下来。
两年来,两人身形都拔高了不少。霁云已然是窈窕少女之资,至于阿逊是宽肩窄背,体形修长,再加上常年习武,身材真不是一般俊逸挺拔。也因此,虽然到现头上并没有一官半职,却依然是上京中数一数二美男子。
霁云揉了揉撞得有些酸痛鼻子,微微后仰身子拉开两人之间距离,压低声音道:
“我无事,你莫担心。”
阿逊慢慢松开手,深吸一口气,终是轻轻道:
“云儿,你及笄后,我便央人上门提亲如何?”
“你——”霁云一下羞红了脸,啐了一口,“又来胡说八道。”
这般人来人往大街上,怎么说出这般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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