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找到合适铺子了?”
张才本来并不抱什么希望——隆福大街位置虽好,奈何有谢家把持,大家一是铺子里东西很难比得上谢家,还有重要一点是,但凡谁家生意好些,便会隔三差五有官府人来找麻烦。
比方说这林家,因是百年老商号,口碑一向好,老客也多,却周发做了掌柜后这短短三年内生意江河日下不说,前段时间是无缘无故惹上官司,林掌柜被拉到官府打了一顿板子,又送了好多银子,才把人弄出来。
现一看林金安情形,张才马上明白,林家这间铺子怕是已经山穷水,翻过不来身了。
隆福大街还有几间位置好铺子情形也和林家差不了多少。
也因此,这隆福大街,现可以说是谢家一家独大。
想着小姐看到这种情形,兴许就会打退堂鼓,不会再购置商铺了,却又看着林家着实可怜,便只管乍着胆子问了一下,没想到霁云竟说还要买,心里顿时一喜,转头一溜烟就跑了回去。
林家情形确实如张才想一般,这间铺子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每日里不但卖不出去什么东西,还要提心吊胆,唯恐官府什么时候又来找麻烦!
林家走投无路之下,本想把店盘出去算了,哪里想到……
林金安拭了一把泪道:
“前些日子,本也是有些主顾来看店,价钱都议好了,可哪里想到,等我再登门,那些客人却纷纷改口,竟是无论贵贱,都不愿再要林家铺子……”
自己百般打听之下,才知道,竟是周发放出话来,这间铺子,谢府相中了,除了谢府,看有哪个敢买了去?
林金安万般无奈,只得求到周发面前,原只说,实经营不下去了,谢家真想买,价钱合适话,给了谢府便是。哪里想到:
“那周管事却说,我这间铺子他顶多出价一千两——”
“一千两?”张才听了也是目瞪口呆,这和强抢有什么区别呀?这可是上京隆福大街,能一万两买下来就该偷着乐了,谢府竟然想出一千两就把店面给拿走?
“张大哥——”林金安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地,冲着张才不住磕头,“我知道您老是容公爷府人,您去求求公爷,把我这铺子买去了可好?张大哥,求您了——”
林金安老婆和两个孩子也忙跪下,冲着张才磕头不止。
“你们起来吧。”霁云看也是心里酸酸,“这间铺子,我要了便是。”
“啊?”林金安一下停止了哭泣,呆愣愣瞧着霁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去求张才,也并不抱多大希望,毕竟容家是和谢家比肩公侯之家,人家可不靠生意吃饭,还有重要一条就是,即便容家那两间铺子,不是也被谢家人给挤兑生意惨淡?怎么眼前这小公子却说他要买?
林妻却已经认出霁云,便是方才开口让救自己丈夫人,忙跟着跪下磕了个头道:
“方才,多谢恩公出手相救,不然,我这当家——”
林金安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死里逃生也是全赖面前这小公子之力,愣怔半晌,给霁云磕了个头,趴地上哭泣道:
“小人给恩公磕头了。按理说恩公想买,理应先着恩公才是,只是小人这铺子,一般人怕是经营不下去。恩公已经救了小人一条命,小人怎么能忍心再拿这间铺子连累恩公?”
谢家家大势大,恩公若是买了去,也定然落得个和自家一样下场。
“林掌柜,你莫怕,但只说一个合适价钱给张才便是。”霁云一笑,转身吩咐张才,“你去同林掌柜谈吧,若有合适铺子,再买几个,也是使得。”
“是。”张才恭敬应了声,冲着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林金安一家道,“不知林掌柜想要多少银子把贵商号出手?”
林金安却是惶恐瞧着霁云,半晌又看向张才,自己记得不错话,张才不是容家下人吗?怎么对这位小公子这般恭敬?
张才看出了林金安疑惑,笑了下道:
“林掌柜莫要担心,有我家小主子,凭他是谁,又能如何?”
“你家小主子?”林金安膝盖一软,再次跪倒地,张才小主子,那不就是——
“容少爷?!”
顿时喜极而泣,真没想到,这小公子竟是天大贵人!
很,双方就谈妥了价钱,以一万一千两两价格成交,甚至后,听说霁云还有意再买两个铺子,林金安又忙忙介绍了相邻同样被谢家挤兑开不下去两间铺子,霁云和傅青轩阿逊相看了一番,后拍板,全部买了下来。
听说霁云愿意要,那两家掌柜也是千恩万谢,感激不,甚至表示,若是霁云银子紧张话,便是再推迟些时日付钱也是使得。
“无妨。”霁云摇头,当下便命人取了银票过来,林金安等三家也忙拿来地契等一并东西,刚要交予霁云,门外却响起一阵冷笑:
“林掌柜,王掌柜,金掌柜,明明之前,你们已经把铺子许于我们谢府了,怎么又和别人谈起了生意?”
说道“谢府”两字时,特意提高了声音,看向霁云等人神情里满满全是威胁之意。
林金安已然知道霁云身份,倒不是如何慌乱,那王掌柜和金掌柜,则立时吓得面色如土、叫苦不迭——
本想刀斩乱麻,趁谢府没察觉,赶紧把铺子卖出去了事,哪里想到,这周发竟然这么就知道了消息,而且赶了来!
难道说,这铺子除了卖给谢家,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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