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主仆甫一出现,便是楚昭也是一惊,下意识看向霁云:饶是他事先已然知道眼前谢弥逊和李虎是别人冒充,却仍不由怀疑,霁云是不是想错了,这人明显看着就是谢弥逊啊……
霁云却是微微摇头,这个人,绝不是阿逊!无论一个人容貌如何变化,眼睛却是骗不了人。这人眼神,绝不是阿逊!阿逊对着外人时从来都是无情而冷漠,何曾有过这么轻浮而傲慢样子!
那双如淬冰雪眸子也只有面对自己时,才会温暖如春。霁云相信,虽然自己现变了模样,但阿逊,总会第一时刻就认出自己来!
“谢弥逊”来到阶前站定,冲着楚昭躬身道:
“昭王爷,好久未见,却是风采依旧啊!谢弥逊有礼了。”
说完,又冲谢简笑道:
“舅父安好。”
众人好不容易从“谢弥逊”容貌带来震惊中清醒过来,再一次陷入呆滞状态——
他们刚才一定是幻听了吧?怎么这萱草商号大当家看起来竟和昭王爷是熟人?不可思议是,他方才话里意思是,谢简是他舅舅,那岂不是意味着,这萱草商号当家人其实是谢家人?
转而同情望向刘占,这老东西肯定不知道他们当家人有那么大来头,不然也不会猪油蒙了心,想出这么个笨法子!
“谢弥逊,你真是萱草商号大当家?”楚昭神情明显有些不好看。
假谢弥逊很是自得一笑:
“闲来无事,让人弄个萱草商号玩玩。好手下人能干,商号还算差强人意。”
语气里竟是说不出得意。说完,蓦然转向霁云,冷声道:
“我方才听见,你自称,名叫李虎?还是我萱草商号管事?”
霁云一愣,这人声音听着怎么这般耳熟,特别是那傲慢,说起话来总不觉上挑尾音……
看霁云久久不答话,假谢弥逊转向楚昭,别有所指道:
“王爷英明,这小杂种也不知受了何人指使,竟敢来冒充我萱草商号管事,实是胆大包天,若不是我正巧赶到,我萱草商号蒙受损失事小,传出去怕对王爷令名有碍可就麻烦了,还请王爷秉公而断!”
“小杂种”一词传入霁云耳朵里,令得霁云整个脑袋都是“轰”一下,怪不得这个声音如此熟悉,自己终于知道这假扮阿逊人是谁了——
竟然是谢蘅!
这世上霁云意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爹爹,另一个,就是阿逊!只要是曾经伤害过他们人,霁云便会牢牢记心里!
而一起这几年里,阿逊第一次霁云面前露出脆弱一面,便是谢蘅兄妹到来,当时,谢蘅便是这般开口闭口小杂种称呼阿逊!
“什么人指使?”方修林冷哼一声,眼睛楚昭身上溜了一圈,终落刘占身上,“刘占这老东西定然知晓。王爷,大人,依下看,应该这就让人把他们拉下去狠狠打,任他是铁嘴钢牙,也必然会招个一干二净!”
谢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以楚昭心性,怎么会找这么一对儿活宝,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拆穿了!只是仓猝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来人,把这两人拉下去——”
楚昭顿时大惊失色,刚要阻拦,却看到进来衙差时,又停住——
虽是面孔陌生,可几人袖口处却露出一角飞鹰标识。
明显是霁云安排,这小丫头,又要做什么?
已经得手了吗?霁云终于平静下来,冲几位衙差微微点头,这才注目楚昭:
“王爷,草民被带走前,想先问谢大人一个问题,可使得?”
楚昭自然应允。
霁云慢慢看向谢简,冷冷一笑:
“敢问谢大人,您敢担保眼前这谢公子是您甥儿谢弥逊无疑?”
谢简本不屑搭理霁云,哪知楚昭却板了脸道:
“谢大人,既然是令甥儿,想必谢大人不会认错吧?”
谢简虽是不高兴,却也只得勉强答道:
“那是自然,逊儿自小是下官看着长大,下官怎么会认错?”
“是吗?”霁云平静看着谢简,既然知道人已经救了出来,便再没有了后顾之忧,“谢大人也好,这位谢公子也罢,果然都是说谎好手!”
声音陡地提高:
“阿逊十岁时便被逼离家出走,早已与你们谢家恩断义绝,安东时,阿逊是让人奉上十万两白银,以此做为与你谢家了断之资,你们谢家分明已经收了银两,今日竟还敢大言不惭说什么‘自小看着阿逊长大’,实无耻之极!”
“你到底是谁?”谢简没想到对方竟对谢弥逊过往了如指掌,“怎么敢对我谢府家事指手画脚?这般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就让人拔了你舌头!”
哪知霁云却是理都未理,反而转头对着谢蘅冷笑一声:“至于这位谢公子,确然姓谢无疑,可惜却不是阿逊!我再说一遍,你明明就是乌鸦,以为换上我家阿逊一样容貌就可以变成凤凰了吗?我家阿逊是凤凰,而你,无论变成何种模样,都永远改不了你是一只彻头彻尾乌鸦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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