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程,七千精锐整装待发。
周瑜看着麾下的这些充满期待的目光,心头不禁膨湃起伏:“伯符,你看到了吗?这一战不管是胜也好,败也罢,我都要为你痛快的去撕杀!”
三日前,凌操在吴兴一带与甘宁缠斗,虽然伤亡甚重,但吸引甘宁注意力的目的还是达到了,而在昨晚,吕范的先锋三千将士夜袭松江、华亭,从背后斜插入高宠的腹地,在这个关健时候,周瑜蓄谋已久的最后一搏就在眼前的七千健儿身上。
“公谨,吴侯有令:须稳守乌程,不可冒险持强!”蒋钦勒紧了马缰,黝黑色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忐忑。
周瑜神色平静,沉声道:“公奕,决胜就在今日,你我切莫负了吴侯的知遇之恩!”
蒋钦犹豫着张了张口,终又将到了嘴边的一句话咽下,他知道周瑜所说的吴侯是指已故的孙策,而不是现在的孙权,虽然孙权刚在几天前获得朝廷的任命,得以承继孙策的吴侯袭位。
“起兵!”周瑜一声令下。
号角的呜咽声响起,瑟瑟寒风中身着单衣的士卒一个个无畏的昂起头,用一种崇敬的眼神看着统帅,这一刻,他们已将性命托咐给了周瑜。
“公谨且慢!”随着这一声大喝,不远处,有数骑飞奔而来,为首一将,虎背熊腰,在肩头处有一个锦囊微微发颤,再看盔缨下的面容,端是铁骨铮铮、刚毅果敢的一条汉子,盔沿下露出的一缕须发俱已花白。
“公覆,你怎么来了!”周瑜心头一重,此老将不是旁人,正是追随孙坚的四虎将中硕果仅存的大将黄盖,只不知一直守卫会稽的黄盖缘何到了这里。
黄盖飞身下马,从背上取下那个刺绣的锦囊,举在手中大声道:“公谨,吴侯有令:速速传令凌操回撤,其余各军谨守乌程!”
周瑜脸色一变,并不理会黄盖的呼喝,转身朝着前阵的蒋钦喝道:“兵发吴郡城下!”
黄盖见周瑜不听劝阻,大怒道:“公谨,你敢违抗吴侯之命!”
周瑜冷冷一笑,道:“瑜心中自有吴侯,不屑公覆多言!”
黄盖见周瑜执迷不悟,遂策马挡住蒋钦的去路,喝道:“周瑜,你若再不下令回军,休怪我黄盖不讲情面!诸军且听了,吴侯有令,有擅自出战者,立斩无赦!”
黄盖说罢,猛然拉开锦囊的封口,从囊中取出一把古鞘长刀,厉声喝道:“古绽刀在此,诸军还不从命?”
古绽刀是孙家传了三世的宝物,据传是当初孙坚率众攻破洛阳时从皇宫的废墟中寻得的,孙坚死后便传给了孙策,孙策死时又将这把象征着权力和荣耀的宝刀交给了孙权。
刀锋映着阳光,飞幻出流光溢彩,让人不敢正视,七千将士轰然跪倒,一时鸦雀无声。
“伯符,天意如此,瑜区区一已之力,奈何如哉!”周瑜仰天长叹,玉面惨白,嘴角鲜血点点沁出。
一见黄盖拿出古绽刀,周瑜就知道事情已不可挽回了,虽然自已是主帅,但这些兵卒毕竟是孙家的人马,在众目睦睦之下,若是强行违令,追随自已的除了本部部曲外,估计不会再有其它人。
孙权虽然很有才干,但容人的肚量却远不及其兄,在自已的身边,周瑜知道一定有不少的暗探在窥伺着,不然的话黄盖怎么会来的这么快,自古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孙权为人稳重有余,但却无拓疆的胆识,又加上自已手握重兵,不免会引起猜忌。
“回营!”周瑜神情悲愤,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后,身躯已是摇摇欲坠。
黄盖见周瑜如此情状,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忍,遂朝着蒋钦道:“公奕,你送公谨回军帐休息,这里交与我好了!”
吴兴,凌操已兵临绝境。
甘宁的战斗力是如此的强悍,仅是三次浅尝即止的接触,已让凌操吃足了苦头。
“父亲,前面没有路了!”凌统持刀步行,冲在前头。
凌操回头,看了看紧追而来的敌军,渭然长叹道:“统儿,战至于此,我们也算尽力了,降吧!”
凌统点点头,道:“连孙策都不是高宠的对手,更复孙权!”
华亭,松江属地,吕范被赶来驰援的陆逊团团围住,前晚的奇袭虽然取得了意料中的效果,但不想陆逊的反应会这样的快,一万三千高宠军士卒从吴郡赶来,吕范苦战一日,三千部曲损失过半。
“公谨在什么地方?”吕范眼望吴郡的方向,不自禁的想道。
就在吕范这样想的时候,他却不知周瑜已被黄盖阻在了乌程,而他面前的对手,除了陆逊外,还有高宠。
“将军,这是敌军射来的箭枝!”一个亲卒快步走上前。
吕范接过,解开一看,却是高宠亲笔写的一封劝降书,从高宠从容的态度来看,吴郡方向根本没有周瑜的一兵一卒出现。
吕范奋力将箭枝一折两断,一向不露声色的他黯然道:“江东终是高宠之天下矣!”
在凌操和吕范相继归降高宠之后,乌程的周瑜也处在犹豫和决择之中,孙权的不信任让他感到了由衷的遗憾,孙权虽然和孙策是亲兄弟,但却毕竟不是孙策。
“知我者,伯符也!”这一句话也许只能在梦中回温了。
“周郎——,嫱儿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小乔仔细的擦去周瑜嘴角的血迹,俏丽清纯的脸上充满了关爱。
周瑜心疼的握紧小乔的手,道:“嫱儿有话只管说来?”
小乔低低说道:“军国大事嫱儿说不上来,但既然做着不开心,就不如素性辞了吧,瓜田月下、种豆南山,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周瑜心念一动,脱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劝我投奔高宠,他不是你姐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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