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和顾清铭成婚后的第二天,便进宫向沈澈和陆映泉谢恩。
沈澈知道顾清铭近一年来十分忙碌,打仗练兵,很少有陪伴云瑶的时候,所以就格外开恩,让顾清铭这段时间不用再继续去京郊大营,反正也快过年了。
于是,顾清铭和云瑶就真的潇洒起来。
由于云瑶这些年一直在宫里,不得自由,所以如今成了自由身以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一改往日的沉稳谨慎,变得活泼好动,还让顾清铭带她到京城各地逛逛。
顾清铭自然是有求必应,将所有的事情都撒手不管,只带着云瑶四处闲逛,吃好吃的东西,买一些好玩的小玩意儿,恨不得将云瑶过去缺失的快乐一次性全都补齐了。
云瑶也乐在其中,她甚至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从皇宫的牢笼中解脱出来,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光明正大地在街上走。
转眼间就到了过年。
这是沈澈登基之后的第一个新年,自然意义重大,虽说今年大宁内部征战,损耗严重,年终宫宴也不比往年那么奢华盛大,但该有的流程和步骤却一样不少,只不过比往年精简了许多,不那么铺张浪费。
陆映泉本就是宁宫出去的,从前在沈泽身边当御前尚义的时候,也看过不少操办宫宴的流程,所以今年的宫宴操办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加上还有云瑶从旁帮忙,到年三十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宫宴其实没什么不同,无非是大宴群臣,君臣同乐而已。
对沈澈来说,这是一个立威的好机会,对群臣来说,这同样也是一个拍马屁的好机会。于是整场热闹非凡,不乏那些歌功颂德溜须拍马之人,想要讨好沈澈,便把他说成是天命所归,甚至有那些喝多了的御使大夫把昔日的静端太后拿出来抨击,以衬托沈澈的高尚和伟大。
云瑶坐在顾清铭的身边,两人倒是不约而同的静默,看着朝臣们丑态尽出的样子,不由得叹息。
“看来皇上若想实现四海臣服、万国来贺的愿望,还需要多花一些功夫。”云瑶叹息着,“这不杀言官的规矩也不知道是从哪朝哪代传下来的,倒是养出了一些惯会逞口舌之快的昏官,真正敢谏敢言、言之有物的倒没有几个。”
“若是这些朝臣也像阿瑶这般看的通透,大宁何愁没有机会四海臣服,万国来贺?”顾清铭也是无语的笑笑,“你且看着吧,陛下迟早会收拾他们的。”
“我看的通透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入朝为官,更何况,我这长公主的身份还是陛下看在娘娘的面子上册封的,这些御史们那里看得起我这样出身的女子?”云瑶笑的有些随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有什么难过。
“那是他们有眼无珠。”顾清铭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没关系,阿瑶的好我一个人知道就行,用不着别人知晓……”
云瑶闻言,正在感叹顾清铭成亲后这情话说的越发纯熟,还没来得及打趣几句,便见风来水榭大门外面传来厚重的马蹄声,急促地让人有些心惊胆战——宫里是不允许策马的,除非有十万火急的事。
“报——”浑厚的声音穿透殿门,传到了这充满丝竹之声的大殿上,顿时一片安静。
“宣。”沈澈的脸色有些难看。
殿外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手中捧着一份密封的折子进来,跪在地上:“启禀皇上,南境八百里加急战报,南夷大祭司率领十五万兵马进犯我南境边界,建州失守!”
话音落下,殿中的气氛变得更加死寂,就连先前喝醉了酒胡乱说话的御史大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
元宝连忙将士兵手中的折子拿过来,呈递给沈澈。
沈澈一目十行扫过去,脸色黑的可怕,浑身上下似乎燃烧着滔天怒气,就连进来奏报的士兵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云瑶和顾清铭坐的位置距离沈澈比较近,所以在奏折被打开的瞬间,他们便知道,那奏折是瑞王沈池写来的。
沈池自从那次在朝阳门变故之后,深觉自己不管是武力还是智谋方面,都不是自家七弟的对手,更别提治国安邦了,所以十分识趣的服了软,并且景王、玉王一样,交出了瑞国的军政大权,只挂个闲散王爷的名号,在封地混吃等死。
但尽管如此,沈池还是有些奏折上报的权利,瑞国封地距离南夷最近,从前先帝和逍遥王在位的时候,便是着令瑞国兵马和南境军互相辅佐,防御南夷。如今沈池虽然手中没了权利,但身为沈氏皇族的子孙,他还是有义务将这些事情原封不动地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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