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一看,里面并没有人,只是一些女子的内衣、中衣还有两本书散落其中。他当时便傻住了。
沁雪跳上车来叫道:“你看够了没有!”
那人脸一红,手忙脚乱的合上箱子退了出来。
此时,衡山侯杜胤也赶了过来,跟大太太打着哈哈。
大太太冷笑:“侯爷好大的威势。昨日在驿馆便要搜我的屋子,今日果然把我的车也搜了。”
那侍卫下了车,看见杜胤,冲着他摇了摇头,低首站到了一边。
杜胤有些嗔怒的瞪了那侍卫头一眼,对着大太太干笑了两声,陪笑道:“国夫人勿怪,纯属一场误会。呵呵。”
“侯爷可要搜仔细了,我们这些窝主最是奸猾,若离了这里再找我,我可是不认的。”大太太冷冷的说。
“呵呵,夫人说笑了。等夫人回长安,杜某亲自上门赔罪。”杜胤借着赔笑。
沁雪在一旁骂那侍卫头子:“我家姑娘就是好欺负的吗,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翻我家姑娘的箱子!”
杜胤知道,这哪是骂侍卫,这是在骂他,但此事上他理亏,也只能听着,转过头对涵因说:“哎呀,世侄女受惊啦,都是这小子自作主张,借着我的名义,背着我做出如此无礼的事,冲撞了世侄女。是我管教下人不严。”
涵因冷笑道:“原来世伯并不知情,也难怪这人胆敢以下犯上,原来本就是个欺主背信的恶仆,却不知杜家家法如何处置这种人。”轻施一礼便上车了。
杜胤也知道,今日不给崔家一个交代定是不行的,狠狠心,一咬牙,拔出剑来,把那人一剑刺死,说道:“这种欺上瞒下,背主负恩之徒,杜家定不能容。”说罢看着大太太。
大太太见他骤然就杀了一人,也唬得面色发青,他既如此做派,倒不好说什么了,略一点头便走了。
车队顺利出了城,又走了一会出了潼关,一路向东去了。
沈瑶又从那箱子里钻了出来。原来国公府的马车用来充作卧榻的箱子都是特制的,在底部都有一个向内侧开的小盖子,而相应部位的车厢底部也有一个向外开的盖子。两者相同,成了一个出口。平时并不用,这是为了在碰上意外的时候,给车内的贵人逃生的。
之前涵因便和沈瑶约定好了,敲三声表示无事,敲四声表示情况有变,沈瑶便从那小通道脱身。果然便用上了。
那侍卫头来翻检的时候,沈瑶早从那通道出去,贴身于车底,之后又钻了回来。
几个女孩子见顺利过关,都不由笑了起来。
祈月一点沁雪的额头:“若不是你毛手毛脚的,没收拾利索,何至于生此波折。”
沁雪吐吐舌头,说道:“我是不小心的啦。”
涵因敛起笑容,看着沁雪正色道:“如此大大咧咧,我怎么放心你。”
每次见到姑娘冷下脸来,沁雪心里就不由有些害怕,平日里亲切温和的脸孔,似乎刹那间就变得高高在上,难以亲近,当下也收敛起轻慢之心,道:“姑娘饶我,以后再不敢大意了。”
“看你这次还算机灵,暂且记下了,如有下次,你就再不用跟着我了。”
沁雪低下头嚅嗫着说:“是。”
涵因想起杜胤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亲信杀掉,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杜胤当断则断,倒也是个枭雄。”
沈瑶出来对涵因深施一礼说道:“郑姑娘救命之恩,沈瑶无以为报。”
涵因回礼:“沈姑娘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姑娘若不弃,便称妹妹的小字涵因吧。”
沈瑶心下感动:“我年纪虚长你几岁,便妄称姑娘一声涵因妹妹了,妹妹今后若有什么烦难,我定万死不辞,以报妹妹的大恩。”又要再拜。
涵因忙扶住她问道:“沈姐姐有什么打算?看来衡山侯已经有所准备了,姐姐怕是到了长安也没有机会。”
沈瑶低头想了想:“其实我去牢里见父亲的时候,父亲提了句,让我回郑州管城的宅子,那是我姑母的陪嫁,已经不是我家产业了,也不会被抄。他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可是那时候牢头催我走,父亲终究没有说出来。”
涵因记得管城就在荥阳旁边,没想到沈瑶竟是老乡,说道“现在那里难保不被人盯上,就等着你回去,姐姐不如避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去。”
沈瑶点点头:“也好。”
“不知姐姐可有地方去?”涵因问道。
“我可以先回师门。”
“敢问尊师是?”
“不是我不信任妹妹,只是师父有命,我门中人皆不准向别人透露师门的情况,连我父母都以为我是带发修行去的。”
涵因笑笑说:“无妨,姐姐自己小心些。”
祈月看看窗外,离开潼关已经几十里了,路边草木渐深,回过头来说道:“姑娘,已经进了陕州地界了。”
“我这就走了,妹妹多保重。”沈瑶握了一握涵因的手,陡然把面具掀开,露出一张娇颜,瓜子脸,细长眉目,皮肤极白皙,衬得一张朱唇娇艳欲滴,单看五官并无出众之处,凑在一起却有种我见犹怜的柔弱,而这张脸戴上面具之后却给人以冷艳之感。
“多谢姐姐信任,姐姐千万小心。”涵因回握了一下沈瑶的手,之后冲着沁雪点点头。沁雪出去吩咐管事停车。管事忙去安排,过了一会儿,车停了。涵因下车来走了一圈。只见一个黑影,从车底蹿入草丛,瞬间就不见了。
皓宁正觉得闷,趁着停车也下来溜达,后来干脆和涵因坐一辆马车。涵因便笑着让她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