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再是威力较小的钢针,而是小拇指粗的飞钉,一旦被命中,非死即伤。
杨云是现场少数几个没有被火光晃花眼的人,看清楚青鹤的用意后,一阵恼怒:“青鹤果然卑鄙无耻,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频频用暗箭伤人这一套!”
杨云不想给青鹤任何表现的机会,只是稍加使出精神力,台上便多了一股力道。
“嗖!”
青鹤袖口射出的飞钉没有朝李青观射去,而是在半空中突然拐了个弯,再义无反顾地往前飞去。
至于青鹤自己,则被一股暗力击中,踉踉跄跄后退,狼狈地摔下高台。
“噗通!”
青鹤摔了个四脚朝天,直至落地都不知发生何状况。
……
……
“怎么回事?”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场里场外没人看清楚状况,青鹤已栽下高台。
公孙简最是着紧,连忙小跑过去查看青鹤的伤情。
青鹤却无大碍,只是摔得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处于发懵状态。
“这是什么?有人暗箭伤人!”
台下有眼尖者环绕高台一圈的木桩上多了一根明晃晃的钢钉,就在李青观身后的柱子上,颤抖不已。
李青观侧目一看,惊魂未定,却强装镇定。
公孙简恶人先告状,道:“刚才的情况谁看清楚了?到底是谁暗箭伤人还不一定呢!”
李青观知公孙简背后是剑南节度使王昱,也不发作,亮了亮被飞针擦破皮正渗血的右手,大声问道:“老道不负众望,这一场算是贫道赢了吧?”
“斗法之事,怎好轻言输赢?”火龙观观主厚着脸皮说道。
可无论旁人怎么说,青鹤的失败让人不耻,丢人不说还被发现用暗器偷袭,如此一来连会场都待不下去了,公孙简连忙派人把青鹤送到三清殿休息,让其避开舆论风头。
好在法凌早就预料到青鹤斗法会败阵,此时已指望不上旁人,转头看向吴元:“师侄出自名门,是否上台跟李道长比试一番?”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想看一场针尖对麦芒的对决。
剑南道大多数修道者对长春真人这位道门大能只是耳闻过,却未目睹其神通,现在长春真人派弟子前来助阵,青羊宫推崇有加,关键时候又让吴元上台斗法,定是得到长春真人真传。。
吴元神色淡然:“法凌前辈请见谅,家师跟天师道间向来无过节,未得准允,晚辈不能随便跟天师道生出仇怨,祸及师门……”
说完她往松梅和杨云所处方位看了一眼,大概意思是,我被你们请来是对付这两位,而非随随便便被你们拿来当枪使,指哪打哪!
法凌本来满怀期待,闻听此话脸上满是失望和怨怒。
请来的外援居然拒绝上场,难道指望武尊真人师徒去对付大敌?
法凌没敢勉强,转头看向松梅:“武尊道友是否有上去斗法之意?”
松梅哪里看不出个中门道?只是他急于要表现自己,想要在此番道法大会上出风头,现在风头都被天师道的李青观出了,心里也有些焦急,正要应允,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地瞥了眼杨云,见杨云摇头,只得道:“贫道尚且不急。”
……
……
场面陷入僵持。
法凌四下问了一圈,没一人出来替青羊宫上台比试。
本该是青羊宫主持的法会,现在却是天师道的李青观唱主角,青羊宫就算想唱对台戏却连个能上台斗法的人都没有。
法凌心道:“我替你们这些家伙争取利益,你们却不帮忙,任由天师道的人放肆,看来什么事都不能指望你们!”
法凌正准备亲自上台领教一下李青观的“法术”,不远处传来浑厚的男子声音:“不如让我去试试吧?”
在场众多道士顺着话音望去,想知道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触霉头。
只见一名四十岁上下,体态丰腴,脸上带着豪迈笑容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此人虽着道袍,但气质透出一抹俗气,怎么看都觉得不伦不类,完全不似修道之人。
杨云心道:“这家道观的伙食真不错,修道都能修成油光满面的大胖子。”
法凌皱眉打量来人,问道:“不知阁下是?”
胖子笑道:“鄙人师承洞庭仙人,今日参加法会也算是机缘巧合,至于鄙人的名号……不值一提。”
洞庭仙人!?
在场一些见闻广博的道士大吃一惊,洞庭仙人名号在荆楚一带很是响亮,跟长春真人有得一拼。
法凌心想,长春真人的弟子不肯相帮,来个洞庭仙人的弟子,天助我也!
旁边有人打趣:“不值一提也该有个名字吧?”
胖道士道:“鄙人跟随洞庭仙人修行日短,尚未有道号,鄙人俗名复姓鲜于,单名一个向字!诸位有礼。”
鲜于向。
杨云听到这名字觉得有几分熟悉,似在哪里听说过。
稍微琢磨后恍然:“这不就是向继任王昱剑南节度使职务的章仇兼琼推荐杨国忠,跟我老杨家有一定渊源的那个鲜于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