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薛继武目光渐渐发亮,看了薛文海一眼,忽然肃容道:“请文海叔在屠魔令一事上,助侄儿一臂之力。”
“放心,放心,做为薛家北边的一支,我当然希望主家越来越强盛,而主家强盛,一个手腕强大的家主不可缺少,正所谓圣人不出,奈天下苍生何?我可是很想看到,侄儿成为五家盟主的那一天啊……”
二人一直聊到深夜,薛文海才从小门离开,抬头看了下夏秋之交的月色,突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低声道:
“北俱芦洲,译为胜处,生此处者,其人寿千岁,命无中夭,贪着享乐而不受教化,是以圣人不出其中,不得见佛闻法。”
“侄儿啊侄儿,我们这这种人,可是既见不得圣人,又见不得佛的。”
八难——北俱芦洲。
……
同样的月色下,薛家族长薛世礼正和南老叔公散着步。
“叔公,真的是‘垂帘’和‘听政’?”薛世礼扶着南老叔公,依旧有些不可置信。
“呵呵,老头子就姑且这么一说,家主子你信便是,不信便不是。”
南老叔公一如既往的装聋作哑。
薛世礼苦笑一声,“也甭管是不是,能把那瘟神送走就足够了。”
气炼一脉七大秘传,合起来便能使出薛家老祖才会的一种绝学。
薛家七老同在,面对戚笼,胜负还真难料。
不过被雷劈倒了四个,再面对这刀魔,至少在高端战力上,薛家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除非冒着薛家元气大伤的风险,靠人海战术堆死戚笼,只是——这又何必呢。
毕竟是表面上的薛家女婿,某些情况下,薛家对外还可以‘狐假虎威’一下的。
不过这些事情,就不能放在明面上讲了。
薛世礼换了个话题:“对于我让沉舟入长老席,族里可是有好些人反对啊。”
南老叔公老眼昏花,说一句要缓一句:“这事干的好,顶着压力也要干,咳咳,血炼一脉的地位,这些年在族内一向尴尬,一些族人不满许久,得给人一些希望,人家才不会闹事。”
“恩,老叔公懂我,其实说穿了,哪有什么气炼血炼之争,难道二法真就不能同修?无非是老一辈的党争误人子弟!我打算让血炼一脉的一些族人拜入七老门下,并抽调一部分晚辈,去继承血炼五法。”
南老叔公呵呵一笑:“你是族长,你说了算。”
薛世礼笑了笑:“老叔公你又装聋作哑了,您心里比谁都明白,族里要想改革,最重要的是齐心。”
“沉舟这孩子,性子坚韧隐忍,虽然不服管教,好在一心复仇,也没什么权欲心,这事不需瞒他,他也不会干涉,只需要将气炼一脉,最与血手拳配合的枯荣掌传给他,为了对付宗师级别的大敌,他不会分心。”
枯荣掌,气炼一脉七道真传之一,而传承者正是南老叔公。
“好说,好说。”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沉舟这孩子的性子,还要您去磨一磨。”
陪着南老叔公走到山庄门口,目送老人家远去,薛世礼长长吐了口气。
血炼五道最早是皇家秘术,而气炼七道,则是薛家老祖一身武道精华拆分所化。
而两种不同武学体系的融合,才是当年老祖宗的大武行体系,‘九气御皇道’的根基,也就是俗称的半神武道。
可惜在二代祖,也就是鱼冀郡主的儿子薛补庭的手上,这一体系便就失传了,就连二代祖本人都客死他乡,连尸首都找不回来。
“任重而道远啊——”薛世礼幽幽一叹。
南老叔公借着月色拄杖而行,自从过了百岁大寿后,他便在云中丘自己找了块空地,搭了座草屋,说是提前感受一下墓冢生活,至少在表面上,没人敢说三道四。
“人活久了,还真是什么都能见到,薛世礼这小儿,表面一本正经,内里居然比谁都有野心,”南老叔公嘿嘿一笑,眼中诡光闪烁:“化解两脉恩怨,重补我薛家的‘大武行体系’,有意思,很有意思!”
“所以还是活着好啊,什么都能见到,但要想活得久,有些事就得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这样一来,人家当你是个木偶摆设,自然也不会想着对自家家具摆设如何。”
《佛经》有云,此等人虽生国中,而业障深重,盲聋喑哑,诸根不具,虽值佛出世,而不能见佛闻法。
八难——盲聋喑哑难!
天色微亮,烟雨朦胧,这是戚笼待在云中丘的最后一日,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一尊高大的身影便堵住了门口,哈哈一笑。
“老子向来恩怨分明,你打我一拳,老子在你走之前,也得还你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