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见到这么丑的宫女。
“呵,你们是不知道,丑人多作怪吧。”萍儿嗤笑一声,遂问道,“公主呢?”
“找二公主去了呗,大概在哪个亭子喝茶吧。”修剪树枝的宫女随意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这都是陛下的女儿,差距可大着呢。”
堂堂公主,天天出去巴结别人,要她们说,都是特别不齿的。
“你们又在说什么?说来给本公主听听。”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
方才说话的宫女一抖,朝门口看过去。
身着一袭淡黄色长裙,头戴银钗的轩辕彩依一脸不悦,阴冷的扫了一眼三个宫婢:“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公……公主……”修剪树枝的宫女眼神躲闪。
轩辕彩依眸子一眯,快步走过去,对着宫女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宫女泫然欲泣的捧着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宫婢该死,请公主息怒!”
轩辕彩依喘着气,恶狠狠的瞪着脚下的宫女,咬着牙,恼羞成怒的道:“本公主再落魄,也比你这个贱妮子好!”
“是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宫女低着头不停的颤抖,其实心里不屑极了,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被派来伺候这个不受宠的公主,没有赏赐还要承受她的打骂,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给我跪到太阳下山。”轩辕彩依用手指狠狠地按了一下宫女的头,怒不可遏的走进宫殿里去。
萍儿目睹了这一切,神色怪异,拎着苗小白走过去,用脚漫不经心的踩了一下那地上宫女的手。
“啊。”宫女吃痛,短促的啊了一声,不甘心的看着萍儿。
“看什么看,要我说公主殿下还是太仁慈了,你口无遮拦,就应该打入辛者库,手指头洗烂了再回来。”萍儿嘴唇高翘,一派得意之色。
宫女不甘心的咬着朱唇,低下头去,不说话。
这宫里头就是这样,主子大于天,谁能讨好主子,也就高人一等,吃点亏受点气都没什么,能保住性命都好。
说完,萍儿拎起苗小白进了宫殿。
殿内。
正中央是一整套梨花木的家具,雕工精美的椅子,上面铺的锦缎很干净,但是看得出已经洗了很多次了,边角已经开始泛白,起毛球了。
另一边是一个梳妆台,一面铜镜,几个梳妆匣,放着一点金银首饰。
最里面是粉色纱帐的床,薄薄的稠锦棉被,旁边放着几件勉强看的过眼的衣裙。
要说轩辕彩依的生活还真是寒酸难过。
虽比普通人家好多了,可是她毕竟是皇家公主,这样的生活,就像是对她的羞辱。
苗小白舔了舔嘴唇,她突然有点不想杀这个公主了,人家都这么倒霉了,她还不留人家一条活路,真是太不人道了。
而此时,轩辕彩依喘着粗气,坐在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了一个布娃娃,她拿着一根针在娃娃身上狠狠地扎,面目狰狞扭曲,阴森森的笑着:“轩辕楚娴,轩辕楚娴……你给我去死,去死吧……”
她自小在冷眼下长大,无比明白宫中的人情世故,所以她非常的嫉妒轩辕楚娴。
就因为她有一个得宠的母妃,所以她从小吃好的用好的,宫里的人无不巴结她。
而她轩辕彩依呢,母妃死了,她一个公主,也没妃子想过继她,她就是宫里的浮萍,受尽嘲笑,内心无比阴暗。
“呵呵呵……”
轩辕彩依一阵阴测测的冷笑。
笑声在这个寒酸的宫殿里,听起来是那么森冷,又令人心痛。
轩辕彩依和轩辕然栎都是皇宫女人争斗下的牺牲品。
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们生来应该享有国家最尊贵的尊容待遇。
可是,他们却承受着普通百姓家,不能想象的阴暗生活。
轩辕然栎还好,至少心智是成熟干净的,多加锤炼,会是一块绝世美玉。
可是轩辕彩依不一样,女子本有的嫉妒虚荣心计,早已经将她打磨成了扭曲的,阴暗的,变态的人。
可能没有人知道,轩辕彩依白日面对着宫里所有人谄媚讨好。
夜里却诅咒着她们不得好死。
她是自卑的,她的伤疤是不能揭,却又每天被人揭一次的。
她的心理历程,是任何三观正的人,想象不到的。
所谓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夜里的她,一定是恶心的,而又令人心疼的。
苗小白纯净的大眼睛中,闪烁着萤色的光芒,心智纯洁的她,不知道轩辕彩依为什么会这样,她只知道,面前的这位公主殿下,看起来好可怜。
可怜到她都不忍心将她做成傀儡了,这可怎么办!
她的爷爷也很可怜啊。
或许世界上没有人是应该死的,用一个人的命,去换另一个人,是最令人不齿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