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娘回道:“人家逃荒过来也不容易,有点口粮,跟你客气一下,你还真吃……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又……又不是我一个吃的!”
“你个死老头,你年纪最大,你不会吱一声。”
“我……”看着老伴离开房间,“你……你干啥去?”
“拿两个芋艿给那两家。”
“那可是我们救命的东西。”
“知道了,我们少吃两个死不了人。”施大娘说:“人家多两个可能就是救命。”
“不会吧,他们可能还有铜子,用铜子买啊!”
施大娘摇摇头,“我估摸着,这五间茅屋办下来,他们口袋应当光了。”
“那他们……”
“招呼你们,人家那是懂礼,我们可不能不懂礼,以后就是一个村的了,咱也得懂懂礼,我马上趁夜送两个过去。”
“得了,你这老婆子,夜更半夜,我陪你吧。”
施大娘听到这话,咧开没几颗牙的嘴笑了,转身走到边上草棚间,那是他们的厨房,挪开一口旧灰缸,从下面拎出个麻袋,从里面掏了两个灰不溜秋跟毛球一样的东西。
施老头站在老伴身后,“两家子人呢,要不再拿两个?”
施大娘掂了掂手中的芋艿,时间长了,有些干了,“是有些少,那……那就再拿两个!”伸手缩手几次才拿了四个芋艿。
施大娘立起身,施老头又把麻袋藏好,“也不知老天爷啥时下雨,这口粮可真不多了。”
“别说老天爷了,赶紧送给人家。”
镇上衙门后院,麻齐光在老夫人跟前告了一通状:“夫人,真的,你别不信,他们有钱买水喝,有钱买炊饼吃,就是不给父亲,不给你吃,成何体统。”
老夫人饿得浑身乏力,费劲的抬抬眼皮,“你看到了?”
“是啊,没看到我能跟夫人您讲啊!”
老夫人抿嘴没吭声,转头看向老头子。
麻承祖坐在椅子上,倚在椅背上,眯着眼,仿佛房间内没人似的。
“父……父亲……”即便老父静静的倚在椅子上,麻齐光还是被父亲无形的气势吓得大气不敢喘。
老夫人看看外面的天色,“你先下去吧!”
“夫人,现在不叫老六,说不定他就把银子藏起来了。”麻齐光急得尖叫。
“银子?”
“是啊,夫人,没银子,老六那买得到金贵的水和粮?”
“老爷……”老夫人再次看向老头子。
麻承祖睁开眼,朝五儿看过来,目光沉沉。
“父……父亲……”麻老五吓得缩头夹颈。
麻承祖收回目光:“家里的事,让奕辉练练手。”
“老爷……”老夫人灰尘的双眼一亮,“好,我马上让仆人去叫老六。”
麻承祖眉头紧凝,上位者的凌厉吓得老夫人口结:“那……那老爷什么意思?”
冷冷的瞥了眼,麻承祖不满的收回目光。
“那……我明天让辉儿处理?”
老夫人仿佛听到了‘嗯’字,暗暗松了口气,回头对老五道:“下去吧。”
“哦!”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麻齐光没精打彩的出了房间。
“儿子,咋样?”老姨娘一见到儿子就问。
“要明天了。”
“那咋熬啊,我们回来时,老夫人已经把食分完了,根本没我们的份,我可饿得慌。”老姨娘饿得两眼发绿,恨不得现在就去老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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