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啧啧,你这小娃儿,好生厉害的嘴巴子,你这一翻说辞,倒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惜……”
麻敏儿龇牙朝小吏笑笑,暗暗捣了捣他爹,该轮到他出场了。
知女莫若父,再加上出生京城,就算是庶子,也见过官场上的事,马上懂女儿何意了,从怀中掏出一把铜子,快速塞到小吏手里,“官大人,事是朝庭的、是云水衙门的,但这辛苦费却是你的。”
呃……这一把铜子还真吓到户所小吏许实通了,没想到比叫花子还不如的人,能掏出一把铜子,一边把铜子塞到袖袋,一边连忙展开笑脸,“为皇上分忧,是我等胥吏职责所在,行,明天你们到衙门找我。”
“多谢官大人,请问你贵姓?”麻齐风问道。
“鄙人姓许。”
“许大人——”麻齐风拱手行礼。
麻敏儿见他们礼行过了,咧嘴一笑:“许大人,明天,我郭婶什么时辰到衙门找你?”
到衙门办事的不都是男人么,咋整出个妇人来?许实通不解的看向麻齐风。
麻齐风明白女儿为何让郭李氏去了,拱手笑道:“明天……我……我有私事,只能让郭家婶子去衙门找大人了。”
“这样啊……”许实通暗暗掂了掂袖袋的铜子,灾荒年,能见到铜子还挺不容易,点点头,“那行吧,明天巳时正到衙门找我。”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郭李氏连连道谢。
出了许书吏所在街道,郭李氏有些担心的问:“明天就我来衙门吗?”
“嗯!”麻敏儿点点头,“郭婶,麻家现在什么情形,你应当知道的,我们不能出现在衙门。”
“可我不识字,要是……”
“郭婶,你别担心,我看刚才的许大人为人还算实在,明天最多再要你一些铜子,其他方面不会欺你。”
“哦……”郭李氏没底气的点点头。
次日,交待了一番,让郭李氏带着儿子去了衙门,他们去井边排队打水,可惜队伍太长,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轮到她们,累得坐到巷子墙边。
麻齐风叹了口气,“听说二哥去安兴找姚大人了。”
“能行吗?”
麻齐风叹口气,“那谁知道呢?”
麻敏儿凑了凑发干的鼻子,说道:“姚大人肯定有安排,那些安排的粮肯定被解差和亭长偷偷分了。”
麻齐风没吭声,等于默认女儿的说法了。
“爹,那几个小解差不怕姚大人捋了他们?”
“姚大人初来乍道,就算要捋了他们,也得等机会。”
“不过几个小衙差而以。”麻大郎不解,“姚大人可是知府,可是翼州府最大的官。”
麻齐风摇摇头,“儿啊,官场上可没这么简单,也不是官大官小就能一言而蔽之的。”
“哦!”麻三郎抿抿干裂的唇,“不知什么时候轮到我们打水?”他都快干得发晕了。
是啊,什么时候轮到呢?井台周边都是镇上本地居民,成日成夜都有人守着井,井里渗出来的水,只够镇子上的人勉强度日,现在突然加了麻家等上百口人,怎么活下去呢?
抬头看天,听说从去年冬天到现在大伏天,几乎没有下过雨,都快大半年了,还不下嘛?麻敏儿眯眼看向天空,多希望下场大雨啊!
正午时分,郭李氏带着儿子高高兴兴的找了过来:“还没等到水吗?”
麻敏儿摇摇头,“郭婶,事情办得怎么样?”
郭李氏高兴说道:“被二娘你说中了,那许大老爷,行事挺热心,就是几乎花光了我们所有的钱,给了靠近镇西北郊,也就是那个什么罗家没多远的茅草屋,你看看地基、房契是不是我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