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觉今天花了不少钱,有哥哥撑腰时还好,哥哥一离开,她顿时就觉胆气不足,连哀求的话都没敢说,抱着自己的几样东西,就跟着低头上了车,周昂又吩咐陆春生几句,随后便看着马车离了这里。
而他自己转头往另外一家铺子去,诈做离开,也跟店家问了问价格,但眼睛却始终盯着斜对面的胭脂店——这一等就是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换了第四家铺子瞎打听,才终于看到吕氏的大小姐带着丫鬟出来了。
但是,两人都空着手。
而且她们并没有随后就上停在店外的马车,却是往东面走了几家店铺,又进了一家卖布料的铺子。
“闲逛?散心?”周昂心里揣摩不定。
而接下来那主仆俩的动作,似乎也印证了他的判断——她们的确是只逛不买,每家铺子都进去不短时候,但出来的时候却两手空空。
眼看已近晌午,那主仆俩在逛了三四家铺子之后,终于上了马车,驾车的仆人马鞭一扬,很快就离开了这条街道。
周昂从不知道第几处铺子里出来,站到街道上,叹了口气,想要进去她逛过的铺子略作打听,又觉得不想打草惊蛇,便决定还是把专业的活儿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里是崇光坊,整个翎州城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县祝衙门在这边的线人当然少不了。所以,完全不必自己亲自下场。
于是,他调头往衙门的方向去。
再不去的话,中午的会食可能就要错过了。
然而,他才刚到了县祝衙门所在的街上,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正站在衙门前的大街上,晒在大太阳底下,等稍稍走近,当他看清了那个人是谁之后不久,那人也看到了他,当即便快步跑了过来。
却是自己前两天要买小院子、买商铺时找的牙人。
他此时快步跑来,未语先笑,哈着腰,先见了礼,然后才道:“小人是从贵府处过来的,到贵府拍门无人应答,想是都不在家,小人这才跑来衙门外候着,果然就等到官人了。”
周昂讶异,问他:“你这么急要找我,有什么事?”
那牙人道:“回禀官人,是这么个事情,您前几天不是刚买下一间铺面吗?小人找您是想问问,您愿不愿意出手卖掉?有人愿意出高价!”
周昂闻言先是点头,旋即有些讶异。
这是三天前的事情,他托了这牙人之后,对方很快就在崇光坊帮他找到了一处愿意出手的门面,人家家里出了事情,急于出手,但却是带着租契的,要到明年年底才到期,其实周昂是不大满意的。
但无论如何吧,崇光坊的门面其实进入市面流转的并不多,加上机会合适价格也算合适,周昂就还是收了。为此,他掏出了大半积蓄,高达九百五十两银子,足够到乡下买二三十亩上好的熟田了。
但在周昂而言,尽管买过来之后也有一年半的时间连房租都收不到,这笔买卖仍是很划算的——因为这间铺面一年的租金就有二十五两银子,算一算,是2.5%的回报率,在这个年代,已经是相当不低的资产回报率,还是比买田地收租子要划算多了。
要知道,这是睡着觉都在赚钱的资产,在这个社会,可不像后世的商业大发展,好的投资机会并不多的。
他寻思回头再攒点钱,再寻摸一处铺面买了,两个铺面加一起,一年能给家里带来五十两银子左右的现金收入,这留给母亲和妹妹的家底儿,就算差不多了。
就算过得奢侈点儿,一年五十两的开支,也能过得相当滋润,甚至还能每年都攒下一些了。
但他没想到,自己才刚买下,居然就有人要来买?
略愣了一下,周昂脑子里好像忽然联想到了一点什么,但又不敢确定,便问那牙人,“有人要买我的铺面?高价?谁呀?”
那牙人遮遮掩掩地,小声道:“新近搬来瞻州吕家,您知道吧?就是搬过来就发丧的那家!知道吧?”
周昂点头的同时,脑子里瞬间一亮。
那牙人还在巴拉巴拉地说着什么傻大户,有钱,可以宰一笔,至少能卖出一千二百两银子以上的价格,一出一入之间,就能让周昂赚到二三百两,他以后还会帮周昂留意,遇到合适的,周昂还可以再买别的铺面,等等等等,诸如此类,但周昂的心思,却早就已经不在这件事上头了。
他忽然一下就想明白,刚才吕家主仆俩那样进一家铺子转悠半天,再进一家铺子转悠半天,到底是在干嘛了!
敢情人家不是在逛街,是在悄悄地观察客流量?
***
一月之计在于初,求几张月票撑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