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城
西陵滟被找了回来,东方傲也将此事禀报给了东月女皇知晓。
东月女皇虽是有些不满东方傲此次做法,可既然没出什么事,他们进山找人也是得大祭司恩准的,这事她便不予追究了。
更何况,西陵滟乃西贺国皇叔,他若是在东月国出事,东月国也着实没法儿向西贺国君主交代。
而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幸好忘忧山方圆三里地都没有人家,不然,这么大的动静,还不得惹起百姓恐慌啊?
忘忧山之劫一过,接下来便是一成不变,了无趣味的四国聚会了。
南琰国与北俱国还有王爷和公主陪同来,可西贺国却没有亲王和长公主了。
这次陪着西贺国使团来的,也只不过是几位亲王家的世子和郡主罢了。
顾相思在宴会上,终于见到了这位东月国点女皇陛下。
华美的锦袍,艳红灼灼,乌发高髻上戴着金镶玉的红翡凤冠,凤冠下是东月女皇美丽的容颜,长眉入鬓,眼尾斜挑的双眼透着几分凌厉,眉心贴着红色金边的花钿,高鼻红唇,粉白的脸上,始终还有透着几分岁月的痕迹。
任她妆容在精致,容貌再美艳,也始终掩盖不了她眼角的鱼尾纹,嘴角的笑纹……
可她纵然年华老去,也依然是东月国至高无上的威严女皇,抬手一挥袖落座,手边搂着一人,眉目如画,清雅高贵。
顾相思收回打量这位东月女皇的目光,扭头看向身边的东方傲,发现东方傲眼神冰冷且充满恨意的看了女皇身边坐着的男人一眼,稍后便移开目光,与她来了个尴尬的对视,她还算淡定的微微一笑,收回目光,与西陵滟携手入了席。
众人入席落座后,自然是先上酒菜,后来歌舞了。
东月国道歌舞有点意思,顾相思看的有点津津有味,她来到这里后,还真没见过男子跳舞的,这妖娆婀娜的……女人得靠边站了。
东月女皇见只有顾相思一个女人看歌舞看的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她便端着金樽望向她,温和却不失威严一笑问道:“镇国王妃觉得,我东月国这歌舞如何?”
顾相思虽然不明白东月女皇这试探是何意,可她还是颇为镇定的品酒笑叹一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瑰姿艳逸,柔情绰态。”
东月女皇双眸微眯打量这位笑语自然,眸光坦荡的西贺国镇国王妃,真是个有趣的女子,可惜她们相逢恨晚,又是相隔大海,注定难以成为忘年之交了。
西贺国的人,是早习惯他们这位王妃娘娘的惊世骇俗之语了。
可南琰国和北俱国这两个同样男子为尊的国家众人,却是在听了顾相思这十二字评语后,一个个都是神情怪异扭曲极了。
顾相思才懒得理这些老腐朽观念的人,她端杯饮着酒,又与西陵滟偏头浅笑低语,二人相安无事的,好似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东月女皇阅美人无数,乍然一见这位西贺国皇叔,还是顿觉惊艳了。
这位镇国王爷似与传言不符,他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可对他的王妃却极为宽容宠溺,言行举止之间,可知他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
西陵滟的确不会为此点小事,便吃醋与他家相思吃醋闹气。
因为,相思曾说过,美好事物如花,谁都会忍不住驻足片刻一赏,可也仅为欣赏而已,她并不是看上就要折花之人。
既然她只是用赏花的眼光看待这些歌舞的男子,他又何必多心吃醋与她闹不愉快?
应绫波在东月女皇眸光落在西陵滟身上时,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顾相思的身上,这位镇国王妃明**人,姿色是其外,最吸引人的是她顾盼生辉的眸子,还有她恣意潇洒的笑容,让人不由得打心里羡慕她的潇洒不羁,也羡慕她的坦荡自然。
顾相思身边还有两个小家伙,龙辰又捣乱,龙熙跑来抱着她,她抱住两个小家伙亲一口,低头不知道在和他们说什么,反正是有时严肃,有时又温柔一笑,娘仨旁若无人的说起悄悄话来。
应绫波倒是真有些羡慕顾相思的幸福了,他饮酒湿唇,嘴角勾笑说了句:“镇国王爷真是好福气,贤妻娇儿,让人真羡慕。”
“应皇夫有东月女皇的宠爱,也是令人着实羡慕不已的。”西陵青桐知道她十六哥不会搭理应绫波这样无故找茬的人,她便端酒落落大方一笑,瞧着是很温柔婉约,可眼神中却透露着身为西贺国公主的高贵傲然。
应绫波之前还真没留意这位北俱国的小王妃,此时才想起来,这位北俱国的小王妃,似乎便是西陵滟的皇妹,西贺国的一位大长公主。
“应皇夫羡慕我家王爷啊?”顾相思可不是个让人找茬,而忍气吞声不接招的人。她把两个孩子塞给西陵滟,端杯饮酒笑对应绫波道:“可惜啊!这里是东月国,就不是男人当家做主的地方,应皇夫你再羡慕我家王爷,也是决然不可能成为东月女皇的一家之主的。唉!至于我家这一对娇儿?那也不是谁羡慕,就能自己生出来的。”
应绫波没想到顾相思竟然是个嘴不饶人的女子,他神色担忧的看向东月女皇,女皇已然是有些不悦了。
东月女皇已经有些厌烦应绫波了,应绫波虽然容貌才情都是后宫之最,可他毕竟已是不惑之年,又非她第一任皇夫,她与他是夫妻之情半点无,男女之情,也只限于年轻时罢了。
近日来,东方傲更查出应绫波私下联络大臣,欲意比她重新册立皇太女之事。
她的皇太女才没了三年,他就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入主东宫,她有没有想过,这是在戳她这个母亲的心窝子啊?
东方傲给东方仙递了个眼色,之后,便端杯若无其事的饮酒起来了。
东方仙起身向她母皇行了一礼,垂首笑语道:“儿臣知母皇近日来为国事劳心劳力,备觉疲乏。故而寻来一人,为母皇解闷宽心,照顾母皇起居饮食。”
“哦?仙儿,倒是有心了。”东月女皇还是很喜欢她这个女儿的,最为孝顺,从不觊觎皇位,与谁争夺什么,只做好自己的本分,让她少操了不少的心。
东方仙笑击掌,望向了门口。
从殿外走来一人,白衣素裳,容貌惊人。
顾相思一口酒都差点吐出来了,可还是被她强行咽下去了。
结果,就是差点被呛死。
西陵滟虽然看似一派波澜不惊的老样子,其实,他内心也是很惊涛骇浪。这个人,与玉面阎罗至少有七分相似,可他却似乎多了玉面阎罗没有的冷艳高傲。
对,就是傲气,玉面阎罗人虽然冷冰冰的,可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好说话到都似没脾气一样。
当然,最后,还是被他们夫妻惹的爆粗口了。
顾相思望着这位玉面阎罗的山寨货,咳咳!的确是个真绝色,可这样的人,确定是来伺候人的,而不是让人来当祖宗供着的?
东月女皇望着这个人,她竟然一下子站起来,饶过席位,疾步走下了丹陛,来到对方面前,便是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眼神中满是激动,嘴里反反复复说着一句:“像,实在是……太像了,太像了!”
顾相思与西陵滟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看来,玉面阎罗的父亲是来过东月国了?
似乎,他还与东月女皇有过一段往事?
东月女皇不顾场合的把人紧紧的抱住,闭上眼睛,有着几分悲伤哀痛的低唤一声:“阿罗!”
顾相思和西陵滟目光一致的看向对面淡定从容饮酒的东方傲,他是怎么知道东月女皇梦中情人是什么样子的?
东方傲当然知道东月女皇心里的那个人是谁,这事知道的人很少,可纳兰天的手里却有一张画,那是纳兰天的师父,上一任大祭司唯一留下的遗物。
遗物是一幅画,画中有三个人,东月女皇、前大祭司,以及一个容貌惊人的红衣男子。
画上写着四句西贺国的诗句:今夕已欢别,合会在何时?明灯照空局,悠然未有期。
这首诗,可说有人笑着离别,也可说是情人不舍而离别。
东月女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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