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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我也不懂,但我是吃张家饭的,老爷怎么做我只能怎么做。”
“那你帮不帮。”
“当然帮,但容我想想怎么去做。”张毅铭道。
韩怀义便沉默下来,他知道张毅铭不是矫情,凡事总要理由,堂堂统领哪能随便远行,老爷那边要交代,朝廷那边要交代,要是潜行的话不出三天热闹就大了,因为下面人要上报上面人要查,那样反而是惹事。
好在张毅铭久在上海,思路活的很,除了对张之洞的忠诚之外,对于其他问题跟本不考虑。
两日后,总督府就发文过来,批准了张毅铭的省亲事宜,张毅铭找的理由是他大伯重病不起了,张家人都知道,张毅铭是他大伯带大的,他大伯张鼎成还做过张之洞父亲的侍卫,可谓家里的老臣,张之洞二话不说就批准了。
但真实内情,张毅铭竟也没有瞒着张之洞,不然他心里过不去。
这就是他亲去金陵的原因。
老爷和反骨仔谈了什么韩怀义不知道,张毅铭也没说,反正张毅铭回来到韩怀义府上的时候神采飞扬的很,手里按着总督府的行文官照意气风发的道:“走,爷这次陪你把妹妹接来,但我要和两个弟妹说清爽,要是你这厮再给雷劈那可不怪我。”
在旁人家遭雷劈是诅咒,在韩公馆遭雷劈是喜事。
不要说虞若兮和惜月娇嗔失笑,连王妈都白了这厮一眼后,还特地给他加了杯红茶。
“哎呀,谢谢王妈了。”
张毅铭惹谁也不能惹王妈,那是大小姐的奶妈,虞老板当妹妹看的老人了,说话可抵得上韩怀义的丈母娘。
王妈很享受这样的尊重,但紧守本分:“还请张爷照顾我家老爷。”
“王妈,我的亲妈哎,你家老爷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您不能这么开玩笑啊。”张毅铭无语的道。
他是韩家座上常客,半个家里人,这幅作态一拿出来,大家都笑的前俯后仰。
事不宜迟,既都安排了,韩怀义和洪门那边关照好,便去法租界请假,洋人们吃他的喝他的,当他是朋友,谁管他?警务处长直接挥手;“你打个电话就是,等你回来,叫上凯恩我们一起喝酒。”
这种待遇阿三们只能仰望,反正韩怀义来之后,阿三和安南巡捕就成了金字塔的最底层,一百年不动摇的底层,和华捕的江湖地位已经没法比。
韩怀义哈哈一笑:“规矩还是要讲的,不然您也不好和其他人交代,这次休假来混吃等死的鲁尔陪我去,但我还想请你个事。”
“你说。”
“听说广州法租界那边的若伊特巡查要调上海来?”
“是的,他不是和你也处的很好吗?”
“能不能请处长帮忙,让他来沪时间调整下,和我们一起回头。”
“这简单,我这就行文去公董局说下,反正只是提前一个月的事,让若伊特在上海过新年也算同僚之间起码的礼节嘛。”
韩怀义大喜,有前两广总督统领,美国陆军中尉,加法租界法国警官陪同,自己妹妹的安危就能得到最大保证了,这便郑重致谢。
第二天上午,一行人就登上了船南下。
场面最大的还是张毅铭,衣锦还乡的统领大人将汉八旗的纨绔作风发挥到极致,单佣人就带了五个,老妈子还有两个,侍卫跟来的十五个,只遗憾没有丫鬟。
鲁尔是一个人。
韩怀义带了石头等,话说石头真的聪明伶俐又会做事,韩怀义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子。
其余的,则是五个穿风衣的三藩市分堂的红棍。
都是跟着韩怀义从旧金山回来后,一直用的很贴心的心腹。
到这个地步的韩怀义,反而和原先上海的本土有点距离了,他毕竟现在做大了不说,也要照顾其他人的感受,大家都有兄弟才有饭吃,他总不能亲自统领全沪上十万青帮子弟吧。
但自陈定三那件事后,他真有事哪个又会不听又敢不听呢,有的是人要靠韩爷上位,无需他出手就会把脑残货轰灭。
沿途船上寂寞,除了佣人里的两对老夫妻可能会有点小心翼翼的夜间活动,一群男人只能吃喝赌博。
司徒燕早就在广州翘首以盼了。
清廷在南方的势力虽然不大,但是他们有名分在手,随便跑哪个衙门说要剿灭反贼,当地的官吏都只能服从,加上一些混账在其中借机生事图财。
司徒燕抗的确实辛苦。
这一日,上次吃瘪的颉利英布又来了。
不知道这厮走的什么门路,挨打之后居然升官成了广州绿营的统领,直辖二千兵勇,骑马带刀那叫一个威风。
南北商行的生意他也不碰。
但是宋嘉树在广州被查出来的几个产业,比如黄埔织造公司,羊城百货等,就连宋家的宅院也都给查封还扣押了不少的佣人。
好在消息灵通的洪门第一时间就将宋家三姐妹和韩怀义的姨娘带走,藏在了乡间。
广州民间的客家势力强大,颉利英布不敢去碰,他便把气洒在洪门其他产业的头上,反正就是逼司徒燕给人。
“你又去哪里?去衙门报备没有?”颉利英布堵在路中,瞪着带两个跟随要去茶楼散心的司徒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