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说到这里,观察着众人的表情。他可以很明显地察觉出,有不少人要提出意见了。只是因为不想做第一个,而在等,如果此时有一个人站出来,立刻就会连成一片。
李牧笑了笑,道:“我知道,此时也许有人会觉得。李牧你凭什么?你一没出钱,二没出力,矿不是你的,盐也不是你的,人也不是你的,动动嘴就想分账,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少人下意识地点头,李牧这几句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李牧笑容更甚,他摊了摊手,道:“有这种想法,我并不觉得意外。这样,我们反过来说这件事……从此刻开始,大唐盐业也好,大唐矿业也好,与我李牧半点关系都没有,我退出了。诸位以为如何?”
没有人出声,很显然这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如此大的生意,笼络了大唐将近一半的门阀贵族,还有看得见的巨大利润。放弃,不可能。可若不想放弃,就少不了李牧,因为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该怎样做。
李牧仍在谦虚,道:“其实没有我也无妨啊,我已经把如何组建公司教给各位了。各位去做就行了,何必分账给我呢,我一个无用之人……”
“李牧、”长孙无忌出声打断了李牧的话,道:“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你出的力,大家心里有数。这生意,没有你也不成。你想要分润多少,说出个数来,大家商量商量,若是合理,想必没有人会不同意。”
言下之意,适可而止。
但李牧这个人,从来都是一个不知道适可而止的人。没机会他就不错,做了就必须达到自己的目标,否则还不如不做了!盐和矿,他铺垫了这么久,达不到他设定的目标,怎么可能妥协!
李牧接过长孙无忌的话,道:“既然国舅爷开口了,那我便继续直言不讳了。在刚才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肯定不少人心中一动,觉得没有我李牧,事情也可以往下做。但是聪明的人,想了一下就会发现,没有我李牧不行。因为没有人知道如何去做,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来告诉大家答案。”李牧在宣纸上画了一个圈,道:“这个圈,就如同这个生意。圈有多大,利润就多大。利润由在座的各位来分,但是大家要知道一件事。我、是画这个圈的人。如果不是我来画这个圈,什么都没有,这就是我的价值。”
同时李牧也没忘了李世民,顺带着恭维了一句,道:“或许此时有人会想,李牧你如此狂妄,把陛下置于何地?请诸位上眼,我是画圈的人没错,但是这纸笔是陛下给的。现在大家能理解,为何我一定要定下规矩,公司的所有权,不能交于任何一个股东手里了么?”
一连两个比喻,都非常的恰当与直观。虽然听起来让人觉得不舒服,但事实如此,令人反驳不得。
李牧继续往下说:“在商言商,我也就直言不讳了。刚才我说,我这个人做事一以贯之。意思就是,我和诸位的合作,便与我跟程伯父的合作一样。我出了点子,一成。使用了我的秘法,一成,请我参与经营,一成。总和三成。我给自己定下了规矩,只要是合作的生意,我本人不会占据超过三成的利润。所以,无论是我插手的任何生意,最多也就是三成。”
三成!纯利!
这是众人无法接受的,尤其是长孙无忌和王珪。他们俩家作为大唐盐业和大唐矿业的最大股东,出了三十四万贯的本钱,到头来还没李牧一个人动动嘴皮子多,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俩人刚要说话,就听李牧说道:“当然了,虽然我自己定下的规矩是这样。但是,也并非不可以商量。”
听到这话,想说话的人都没有轻举妄动,等待李牧把话说完。
“首先,因为众所周知的事情。我,欠了诸位一个人情。尤其是国舅和王侍中,我欠了二位一个大人情。小子之前也允诺过,一定会偿还这个人情。因此,出点子的一成,便抹去了!”
众人心中一松,都感激地看向长孙无忌和王珪。一成纯利啊,若按照李牧所说,一年两百万贯的利润,一成便是二十万贯!这可是一大笔钱啊!说抹就抹了,这人情还真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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