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的。前排他只认得宇文规,后面他瞧见了马场的程钱和酒坊的黄岐,其余就都不认识了。
来到坊门近前,李牧下马,宇文规赶紧凑上来,小声对李牧耳语了几句。李牧这才知道,这些人竟然都来自于各大门阀世家,虽然都只是如程钱这般代理人,但是忽然凑了这么一堆,也是让李牧没想到。
尤其是博陵崔氏也来人了,多少让李牧有些惊奇,他以为已经把博陵崔氏得罪惨了,但是现在看来,在利益面前,之前的些许小事,似乎都没影响到大局。
程钱在这些人中间,与李牧算是熟识的了。而且他是程府的人,地位特殊。程咬金是如今这朝堂之上比较另类的一个,他的老婆是清河崔氏出身,他算半个门阀中人,而他本身又是新贵,有从龙之功,另外他又是如今朝中有数的几个掌兵的大将,军方的势力也很深厚。若是非要把他归类到哪一派势力,还真不好说。
但可以确定的是,没人敢主动得罪他。作为程府的代表,程钱相对来说便要特殊一些。这些人似乎商议过了,推举程钱做了代表,越众而出,来到李牧面前。
程钱手中拿着一个大红帖子,躬身施礼,道:“侯爷,长安商贾听闻工部坊今日乔迁,都喜不自胜。自发前来贺喜,这是礼单,还请侯爷笑纳。”
李牧看向宇文规,宇文规点了点头,李牧便知道,这份礼单不轻。他看了一眼,却没有接,而是说道:“今日工部乔迁,与尔等商贾何干?再说了,今日之事,乃是工部的事情,你们送礼给我算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贿赂本侯,来日再告发我么?”
“侯爷误会啦!”程钱赶紧赔笑解释,道:“侯爷容禀,侯爷虽然任职不久,但是为咱们大唐做了多少事啊。旁的不说,单就贞观犁一项,便不知会救了多少性命。更难得侯爷不贪恋财物,工部坊如今修葺得这样好,工部官署这样气派,谁不知这都是侯爷个人出资,我等凑这几个钱,对侯爷来说,自然是九牛之一毛,仅仅就只是为表达对侯爷的敬佩之情而已。”说着,程钱又略显不好意思地一笑,谄媚道:“当然,也不能说一点私心没有。大家都知道侯爷赚钱有道,前有酒坊,后有马场,俱是日进斗金。也是想与侯爷打好关系,来日若能得侯爷点拨几句,侯爷吃肉,大家也想跟着喝一口汤。”
“你这样说,本侯倒是有点心软了。”李牧把礼单接了过来,打开瞥了一眼,头一个便是博陵崔氏,白银一千两。这礼单是按照送礼的多少,从上往下排的,博陵崔氏出手便是一千贯钱,看得出是下了血本了。
李牧没有细看,随手把礼单递给宇文规,对众位代理人说道:“本侯致力于工部改革,何为改革?简单来说,便是精简开支,任用贤能,提高效率。我已经向陛下保证,明年工部所用的朝廷拨款,只要今年的一半。争取三年之内,达到自给自足。这钱如何来啊?自然是要赚!如何赚!”李牧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道:“自然是从你们身上赚!”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心里暗道,侯爷您这也太露骨了些,就算打我们的主意,您有必要说得这么直白么?
李牧把众人的表情收在眼里,道:“当然,本侯不是马匪,不会抢你们的。咱们可以双赢嘛,今日本侯看到了你们的心意,来日有了好的机会,自会看着办的,不会让你们吃了亏。以前的事情,自此时起,便都揭过了。本侯与博陵崔氏,太原王氏的几个不成才的子弟发生的些许龌龊,以后本侯也不会再提。今日来的,都是本侯座上之宾。就不要着急走了,仪式之后,备有宴席,本侯准备了三十坛新酒,请各位一起品鉴品鉴。”
众人一听李牧把话拉了回来,自然是高兴不已。尤其是博陵崔氏的代表,今天已经做好被折辱的准备了,但没想到李牧竟然如此大度,不计前嫌,还留他们吃饭,乐得牙花子都咧开了。
李牧把宇文规叫来,让他再填两桌酒席,安置一下这些人。然后便带着李重义一起,来到了工部的新官署。
其实说是今日乔迁,其实昨天傍晚到今天早上,基本已经迁完了。李大亮碍于面子,本想着晚点搬家,但拗不过他的婆娘,一大早也雇了辆车搬了过来。
留下婆娘在家里安置,李大亮已经在官署门口等候李牧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