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嬷嬷等人都慌张地请罪道:“都是我们几个没看住她,竟让她冒犯了大少奶奶……唉,这疯子从前也是绝没有这样的,虽然脑子坏了,倒很是老实、胆小,没有旁人的准许都不敢踏出房门一步的。今天简直是中邪了……”
“够了,你这无用的奴才,还说这些做什么!”傅锦仪恼怒异常,冷声道:“我有些日子没来紫竹林里头请安,竟不知道一个疯子住在母亲身边!母亲如今正犯着病,最禁不起叨扰的,你们倒好,纵容一个疯子大闹紫竹林!这么一场喧哗,母亲她又如何能承受?不行,我要去看看母亲!”
一听这话,蓝嬷嬷才惊了。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她拔腿跟上,急急道:“这可不成,国公夫人在后院里养病……”
傅锦仪被她拉住,脚下一顿,却是反手给了她一耳光。
“你还有脸提起这一茬!”她目光冰冷如霜,直看得蓝嬷嬷浑身一哆嗦:“蓝嬷嬷,你就是这样伺候母亲的?母亲病了,听不得叨扰,结果倒还有个疯子在院里摔摔打打、大吵大闹?”
蓝嬷嬷一时噎住了。
“来人,都随我进去!”傅锦仪当仁不让地命令道:“连疯子都能伺候我母亲,我是不信这几个婆子会伺候周全了!”
一大群人大张旗鼓往里闯,蓝嬷嬷虽想拦着,竟也不知如何开口。
傅锦仪的指责让她哑口无言。
眼睁睁地,她们看着傅锦仪闯进后堂。蓝嬷嬷到底机灵些,愣了两刻终于反应过来,忙叫道:“快,快,赶紧去给太夫人禀报……”
这话还没喊完,被按在地上的齐姨娘竟然再次翻起来了,她举着手里的簪子嚷嚷着:“你们放开我,别抢我的簪子,这是我的……”挣扎之间,一个不小心,她手里的簪子不偏不倚地狠狠划在蓝嬷嬷脸上。
“噗”地一声,淋漓的血水飞溅起来。蓝嬷嬷捂着脸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汹涌的鲜血从指缝间如溪流一般往外流。
婆子们跟着尖叫起来,小院里乱作一团。而后院的傅锦仪一路畅通无阻,转眼进了后头林氏避暑的屋子。
她没有迟疑,命令柳儿一脚踹开房门。
里头黑黢黢一片,似乎是所有的窗户都挂上了帐幔。傅锦仪急急跨进去,叫道:“母亲?”
没有人回答,四周都是静悄悄的。
傅锦仪眉头皱起。她想徐家不可能这么早就处死林氏,他们没这么大的胆子。
那么林氏应该是被关起来了吧?
“赶紧把蜡烛点上!”后头孙嫂子领着丫鬟们冲上来,一人点了一只蜡烛,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傅锦仪飞奔去了内室,胡乱地将屏风、床帐统统掀开,只是全都是空的。
“给我挖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着了!”她大声命令道:“紫竹林这个地方母亲不会再住了,把所有的地砖都撬开,墙角都扒开!”
明园的人和整个徐家根本就不是一家人,下人们也从不会顾忌什么,一众力气大的婆子们从柴房里搬来铁锹铁铲,照着屋子里的石板就开始挖。众人把每一寸地面都敲了一遍,果然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暗门。
大家便将床板搬开,暗门自然是锁着的。众人一窝蜂围上,木棒铁锹一块儿上,生生将那红木门砸烂。踹开了门,里头飘出来一股子霉味,用蜡烛伸下去一晃,狭小的地窖里头隐约能瞧见一个缩在角落里的人影。
傅锦仪提着裙子跳了下去。
地窖里头除了有霉味,其余倒还干净整洁。可笑的是,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竟还摆着紫檀木八宝柜、双面苏绣八骏图屏风、黄梨花木太师椅、象牙雕花床等主母的正殿里才会拥有的价值连城的家具。
只是林氏既没歇在床上,也没坐在椅子上,她蜷缩成一团倚靠在冰凉的墙角上。距离她咫尺之遥的紫金红木小几子上就摆着色泽鲜亮、丰盛华美的四菜一汤,看着是一口都没动过的。
“母亲,母亲……”傅锦仪摇晃她的脸:“您醒醒……是我来了!”
林氏并不是昏过去了。她被傅锦仪捧着脸折腾一番,一脸茫然地睁开眼睛,随后疲惫地打了个呵欠道:“这是什么时辰了……傅锦仪!你,你怎么进来的!”
林氏震惊地跳了起来,指着傅锦仪质问道:“你进来做什么!”
“我是来救您出去的啊!”傅锦仪神色焦灼道:“是谁,竟敢把您关在这个地方?!”
林氏一把推开她,面上已经升起了薄怒:“你救我出去?我看你是想把自个儿也搭进来!我在徐家是个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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