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由头去拜访兵部侍郎萧将军。武举本就是兵部管着的,最后一场的兵法策论更是萧云天做主考官。”傅锦仪轻声道:“还打探做什么呢?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就是。”
傅德曦愣住了。
“登门?!”他吃惊地看着傅锦仪:“可是,若这桩案子真是萧家所为,徐家和萧家就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我们真要去萧家?更何况,在傅妙仪被休之后,萧家和傅家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有何不能去?”傅锦仪挑眉道:“萧家和傅家虽已经不是姻亲,但萧云天身为大哥的主考官,大哥前往拜见是理所应当的。一月之后就是童子试,九州各郡的学子们都已赶到了京城备考,近来四处托关系拜师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萧云天是武举的考官,不论是想投到他名下的还是想在考试中行个方便的,都会趋之若鹜地去拜见他。”
萧云天主持武举考试这个肥差,还是萧妃费尽力气给他求来的。
这可不是一般的差事,譬如文科举,最上头的主考官都是内阁阁老,殿试的时候则是皇帝亲临。能够主持文科举的,都是位高权重的大儒,辅国公邱大人就曾多次担任。而每三年一次的科举,大半的学子们,除却那样已经认了自家亲戚或世交好友为师的,其余都会认主考官为师。日后行走官场,抬出老师的名头就能拉进许多关系。
这也是为何邱大人、陈大人这几位阁老会桃李满天下的原因。
萧云天主持武举,必定能趁机拉拢大批学子,并从中选取才德出众者,日后为自己所用。
而对天下的学子来说,大部分人巴巴地认了考官做老师也只是个名头,你认识人家,人家不会认识你;想要真的投在人家门下,要么自个儿出身高贵有人引荐,要么哪一方面太出众……总之是不容易。
此时的傅德曦,神色就有些呆滞。
“我是傅家长子,却去拜见萧将军……”他抿唇道:“京城的人也都知道,徐将军是我妹夫!况且我将来还要进城防营……”
傅德曦这样的,就属于那种根本不必拜师的人。
他早有人脉,上头还坐着徐策。
“只要你能进了萧家的门,其余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傅锦仪轻轻捏了捏手指:“你不必担心。你打着学子的名义拜见萧云天,他出于礼数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好歹也要迎你进去行个礼。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傅德曦愣愣地看着她。
马车一路朝南坊走去,在京郊的地界足足兜了半个圈,最终在普济寺前头停下了。傅德曦原本以为傅锦仪是真要去找那个治病的和尚,然而傅锦仪却领着两个贴身丫鬟进了庙,不出片刻又出来了——她换了一身衣裳。
头上的簪子和手上的镯子都取下来了,头发细细密密地从耳后梳下来,刘海遮住了眼睛。一开始的时候,傅德曦只看见出来了三个人,根本分不清哪个是主子哪个是丫鬟。
他更加吃惊了,在傅锦仪行至跟前时突然开口道:“八妹妹,你该不会……萧家可不是寻常地方,你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他猜到了傅锦仪要做什么。
傅锦仪没做声。半晌,她指着自己来时的马车道:“你先进去。”
傅德曦紧张而焦灼地瞧着她道:“你要乔装进萧家?这可是在玩火!若一旦被识破,你……你或许会死在萧家!”
“大哥尽管放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也是我能想出来的唯一的办法。”她伸手推了推傅德曦的胳膊:“赶紧上去。这会儿萧家府邸已是门庭若市,若去晚了,怕是连门都挤不进去。”
傅锦仪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她压根没去考虑什么进宫求助皇后、请太子殿下派出暗卫秘密调查等正经路子。这么天大的案子,太子和皇后肯定是知道的,徐策说不定也和这几位主子商议多次了,但他们都一无所成。
连徐策都感到棘手的事情,傅锦仪不会抱什么希望。
唯一的胜算,就是兵行险招——这是因为,她对萧家全族和武安伯府无比熟悉。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只有她。
或许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利用前世的经历……
傅德曦最终还是上了马车,傅锦仪紧随其后,坐在了他身侧。
马车快速地折返回来,这一次,才是朝着萧家的方向。一路上傅锦仪一言不发,从锦囊里捏出一种莫名的粉末细细地往脸上涂,又取了平日里描眉用的螺子黛一点一点地点在眼睛下头。她的脸色因此变得黯淡无光,脸颊上还生着糟糕的雀斑。
就这么着,马车到了武安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