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两句话就使得喜宴热闹的气氛为之扭转,冯二夫人的神色也有些尴尬了。只是冯二夫人到底是个圆滑之人,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太子妃殿下过誉了,臣妇家里的花草但凡能入眼的,哪个不是宫里赏的,难得太子妃殿下瞧着好,臣妇回头就赏赐那些种花的奴才们。”
宫里赏的……太子妃唇角微微勾起,这还是在彰显自家得势,宫里赏了许多金贵的东西下来。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贵族圈子里这样的机锋太常见了,大家自然见怪不怪。冯二夫人在太子妃身侧的位子上坐了,亲手给太子妃斟酒。上席间其乐融融地。
六公主和七公主并几位郡主纷纷被请上了座位。
今天昭娇公主并没有来——她连宫中的喜宴也没参加,她此时还被皇贵妃关在自个儿的寝殿里,对外称病呢。而领头的太子妃是个稳重识大体的人,她带来的公主和郡主们都是守礼的性子,这令在场的宾客们都松一口气。
皇室的主子们难伺候,好在最难伺候的那位没来。
六公主就是没有封号的梅公主。七公主今年只有八岁,没到册封的时候。
七公主年岁小,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坐着。梅公主恭恭敬敬地站起来服侍太子妃,给她添茶布菜。几位郡主里,醇王妃的女儿益阳郡主正和太子妃的娘家陈大学士家的少奶奶谈笑风生,另外的淮南郡主和山阴郡主家中都败落了,平日并不出门,和大家也不熟。
好几位重臣家里的太太、媳妇都上前给太子妃殿下敬酒。太子妃年岁小不胜酒力,喝了两杯子便要以茶代酒。而前头戏台子上刚上来两个小旦,一边咿咿呀呀地唱着一边在空里立着的竹竿顶上翻筋斗,惹得众人一片喝彩。有人赞叹道:“冯家请来的戏班子像是陕北那边的名家,咱们从前也看杂耍,倒没有这样技艺精湛的。”
太子妃面上也露出兴致勃勃的神色。
众人看戏取乐,四周有百十号的丫鬟婆子们碎步跑着,将各色的菊花折枝上来装在一个一个的小篮子里——不是插在瓶子里,捧给每个席位的宾客。冯家给宾客们捧上的就是这样一篮子一篮子的花,矜贵的女眷们便又起了插花的兴致,从中挑选自己中意的来插。
若是只有菊花一样是不大适合插花的,冯家的花圃可是大地很,里头什么都有。大家赏花兴致高,冯二夫人索性引着宾客们离席去花圃里亲自去采。太子妃道:“只瞧花儿未免乏味,咱们不如行诗文吧。”
做诗?
傅锦仪在心里撇嘴,果然还是老套,这种赏菊花的时节大家除了作诗取乐似乎也没有别的玩头了……只是正因为年年都如此,太子妃的提议很快获得了大家的拥戴。
冯家对此也早有准备,冯二夫人命人端上笔墨纸砚。太子妃身边的益阳郡主提议道:“若是平常作诗也没个意思,我倒想起来去年年节的时候在宫里,咱们咏梅花来着。说是做诗,但不能见‘梅’和‘香’这两个字。”
益阳郡主这话一出,四周人脸上倒是露出兴致来。冯二夫人笑道:“难道咱们今日也不能提‘菊’和‘香’这两个字喽?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若是太容易了,岂不是无趣地紧。”益阳郡主兴致勃勃地笑道:“我的意思是,今日作诗咱们不如抹三个字吧,‘菊’、‘香’、‘情’。怎么样?”
四周众人哄笑一团,有人指着益阳郡主道:“这样狭促的主意,待会儿你可要第一个来。”
益阳郡主笑道:“来就来,我可不怕。”
太子妃坐着笑道:“那我可就准了,从益阳开始吧!只是既要斗诗,我这儿便当个先生吧,你们作了,我来品评。”下头女眷们纷纷附和。
太子妃光明正大地把自己摘出去了,其余的人也不是人人都要作,不想参与的大可不说话。反正人多,想趁这个机会出风头露脸的大有人在。上头益阳郡主先作,一旁几个自诩文采斐然的名门千金也抢先上前。
冯家几个粗壮的婆子合力抬了四张红木桌子,在前头拼成一个大的席位,笔墨纸砚一一摆上,请几位作诗的姑娘坐。这热闹一起来,不作诗的人都纷纷站起来围了上去。
第一波作诗的有十几个人,大家围着红木桌落座,都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过益阳郡主提出的条件太刁钻,这斗诗也不是简单的,大家一时半会都在冥思苦想。太子妃倒是并未和旁人一样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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