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谢怲走到安泽清旁边,眼眶微红,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全部压了下去,他一拳不轻不重的落在安泽清的肩头,嘲讽道:“这么多年了,你总算也有狼狈不堪的时候。”
现在的安泽清哪里有平日在京都贵公子的形象,他身上一袭白衫,上面随处是破痕,还有几个地方沾上了其余的颜色。
最重要的是,他的疲惫不输于他。
安泽清哑然失笑,摇头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无奈的很。
明明都已经担心的快哭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半点也不表现出来,若不是早就知道谢怲此人极爱面子,他早就毫不客气拆穿他幼稚的伪装了。
“三姑娘无事便好。”谢怲转头看向杜子衡,心里更是感动。
这一个两个的可算让他操碎了心,还以为他们要在大海中喂了鱼,结果倒是运气爆棚,得了一线生机。
这样也好,他终于不用愧疚的以死谢罪以保全整个谢家了。
杜子衡淡笑,也当没看见他的红眼眶,微微颔首,歉意的说道:“让谢兄忧心了。”
周围守着众多将士,谢怲不想当着他们的面做出丢脸的举动,自顾自的压下心中的激动,一挥手带着两人上船离开这个鬼地方,一上船,在狭小的船舱房中,他便暴露出本性,咬牙切齿的扶着安泽清的肩膀使劲摇晃。
“你个死小子,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不管不顾的跳了海倒是舒服,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你要是真出了事情,就算把我的脑袋砍一万遍,我也没办法和你家里面的人交代!”
大长公主殿下是多恐怖的人啊,多年以来从未有人能从她手上讨到好处,就连大周的皇帝陛下也得对她礼让三分,谁让那是一位将来有可能成为女皇的人物。
自己一个小小的侯爷,要是落在她手上,根本不需要皇上的点头,只大长公主一句话就能将他谢家办了。
安泽清被摇得头晕,连忙安抚住激动不已的他,望着谢怲眼中的红血丝,拍了拍他的手道:“抱歉,那时候我没时间想太多。”
谢怲毫不犹豫拆穿他的小心思:“谁信你的鬼话!你根本是以自己为代价,想让大周和东郭拼尽全力在海中搜寻你和杜子衡的踪迹,你不就是怕底下的人不尽心,所以才走了一步险棋?”
杜子衡不过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女,大周还是东郭,哪怕看在泽清的面上,也不会太劳心劳力的寻找她。
可要是泽清跟着一起跳了下去,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无论是东郭亦或者大周,两国都会拼尽全力,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希望。
“你就那么喜欢杜家三姑娘,喜欢到愿意和她一起共赴黄泉?”
他就不明白了,真那么喜欢的话,中间为什么还会闹出各种幺蛾子,还差点被人胡族小郡主绑回去做了郡马。
安泽清点头,毫不否认,轻笑着说道:“喜欢的。”
见他一副春心荡漾的表情,谢怲不知道该说了什么,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止不住打了个哈欠,一副疲惫不已的模样:“泽清你还是好好想想,等回去够该怎么和你母亲还有其余人交代了?”
安泽清问:“我出事的时候,你已将消息递了回去吗?”
“那当然,那么严重的事情,你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隐瞒,几乎在你出事的当天,我就已派人将事情书写一遍,八百里加急送去东郭和大周。”
“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说,我们这一次回去大概需要四天的时间,按照这个时间来看,大长公主应该已赶到东郭境内。”
谁都知道大长公主不好对付,她生气的时候东郭王都不敢有半点偏颇,哪怕东郭王从小最为喜爱泽清,但这一次他恐怕也少不了一顿惩罚了。
安泽清:“……”
别的人他倒不在意,哪怕自己的父亲他也有办法能搞得定,但对象若换成阿娘的话……
此事就有些麻烦了。
偏偏谢怲还嫌事不够多,打着哈欠又向安泽清说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听说你姐也已经向东郭赶来,再过不久便会到达,泽清,祝你好运。”
说到最后,就连谢怲都有些担心安泽清的处境。
安泽清:“……”
一个阿娘就算了,麻烦就麻烦,可若是再加上阿姐,那事情的麻烦程度岂止翻了三倍!
现在的太子妃难道都那么闲吗?
而且阿姐不该陪在太子的身边,辅导他成为大周下一任明君?
他是个要好好想想,该怎样能将这件事完美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