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准备的质子居所,被安逸臣送进去的白青不言不语的收拾着空荡,甚至残破的宫殿。
这里可能是整个皇宫里,除冷宫之外最萧索的地方。
不,听说皇宫里的冷宫也被不知名的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所以这里便是皇宫里最冷清的地方。
从前没有多少人来这儿,现在这里住进了一位不似主人的主人,日后只怕会更加的寂静。
毕竟,待在这儿,就代表着与质子扯上关系。
白青低垂着眉眼,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她已经无法想象,当初在百部习惯了锦衣玉食的他,要怎么样才能适应日后的……
从踏进这个宫殿开始,白青的脑海中一直都在担心该怎么样才能让白檀过的更好。只是可惜了,这里不是她的地盘,更不是谁都能插手的地方。
质子殿里,被分配下来的十多个宫女太监正无所事事的倚在阴凉处乘凉,而宫殿里,还有许多地方未曾打理。
白青只略略的收拾了白檀住着的睡房,便觉得有些累,站起身来正准备休息一会儿,转身的瞬间却差点撞到他。
她顿住身形,福身行礼道:“公子。”
这是她一个月以来,进宫的第一天,见他的第一面。
她很愧疚,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是罪人,可她唯一能赎罪的方式,就是陪在他身边,哪怕他恨她或者怨她。
她只是想待在他身边而已。
望着眼前越来越低的脑袋,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叹息,随之一只大掌轻轻的按压在她脑袋上,轻轻柔柔的抚摸着,声音里含着笑意:“一个月未见,你一来倒给了我一个大礼。”
他说的大礼,是他整整齐齐的睡房,还有忽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她。
白青眼眶一热,好半天才回了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眶,至始至终不曾抬头,也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会委委屈屈的待在大周皇宫。曾经的整个百部都是他的,又怎么会稀罕别人带来的礼物。
显然,白青并没有弄清楚白檀的意思,她把自己困在愧疚里,不仅误解了他,还对他更加心疼。
“大老远的跑过来,我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你打算日后一直在我面前低着头,永远也不正视我吗?”
这是个问题,日后他们不说朝夕相对,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直低着头会导致许多麻烦。
可是现在,她真的没有勇气像从前一样,冷眼的待在他身后。
白檀拥住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悠闲:“白青,你的名字是我给的,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是我的,你无需向旁人一般待我,在我面前,你永远也不用低头。”
这是白檀此生唯一的弱点。
他既然给了她名字,让她重新活了下来,那么就要对她负责。
这是他唯一的执念。
终于,白青缓缓抬手,平平的回应他,泪水透过薄薄的衣衫打湿了他的胸膛。
或许是他太自私了,或许只有让她永永远远的愧疚于他,他才有正当的理由将她留在身边。
就让他自私一次,总归无论发生什么,在这大周境内,他总有法子护住她。
正是因为心底的留恋,所以在进皇宫之前,他才会对安逸臣说那一番话。
如果她找来了,那便想法子送她入宫,让她呆在他身边。
同样的,如果她找来了,那么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放手。
所以,白青真的找来了。
另外一边,安府内,白原疑惑的抬头望着安太傅。
这个他跟随了数十年的男人,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个男人从未做出错误决定,当然,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多余的举动,但是这一次,安太傅出乎他的意料,选择了另外一条稍有阻碍的路。
“大人,你为何会想办法送那个女子入宫?”
他指的是白青,一个来自于百部,曾经是农历却有幸得白檀救助的女子。
安太傅眉眼含笑:“白原啊,你不觉得那小子忽然有了中意的姑娘,是件令人很愉快的事情吗?他这辈子无欲无求,我便满足他一个愿望又如何?况且,既然他大摇大摆的将那个姑娘暴露于我眼前,我自然也不能当看不见。”
白原仍旧不赞同的皱眉:“大人,若是以往也就算了,可现在情况紧迫,若是让人知道你与百部之间的联系,说不准那些朝臣们会如何议论于您。”
这才是他最担忧的事情,安太傅明明是大周的朝廷重臣,是先皇特意指派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