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黎礼的麻烦,不过是对她的表现感到不满意罢了。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她以后绝不敢再对你视而不见……”
谁也不知道这一天安德在秦家到底得到了什么教导,从那天之后,安德似乎越来越难以对付,不过幸好时间过得很快。
十天过后,为大周驻守边关的将士们班师回朝。
连绵不绝的大雪似乎也在欢迎回朝的兵士们,竟难得消退下露了太阳。
黎礼特意起的大早,抢先在天香楼里占了一间视野最好的雅间,从她的这个位置能清楚的看见从城外走进来的军队。
而第一眼,她就见到走在军队最前方的人。
他身穿铠甲,眸光冷厉,骑在马儿上端端正正的目视前方。
有人被他的样貌吓着,也有人因为他的气势而心生仰慕。
人群里传来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就算黎礼在二楼雅间,都能清楚听见她们的讨论内容。
她的眉头忍不住越皱越紧,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是和上辈子一样。
既然他有前世的记忆,一定晓得会在战场上受伤,甚至乃至于在脸上留上一条狰狞的疤痕。
那一条疤甚至让他差点失去一只眼睛。
以安逸臣的性子,就算他不在意一个男儿的容貌,却也不会让自己冒那么大的险再去受伤。
可是他还是伤着了。
左眼下那一条锋利的刀痕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安逸臣妥协了。
他不可能没有办法避开。
但是她不懂。
瞧见安逸臣的模样,花香忍不住惊讶的捂住了嘴,那大呼小叫的模样让雅间里的黎宁很不耐烦。
黎宁只是勉强的朝窗外看了一眼,一点都没有被脸上的疤吓到,反而点了点头赞叹:“这疤来的好,看起来才有了些许的男儿气概。”
从前她不是没有听过京都的人对安家公子的描述。
奶油小生,小白脸,玉面公子……
各种各样都是形容他那一张脸多么让人心驰神往,而京都又有多少女子被那一张脸迷住了心神。
现在脸上多了一条疤,加上浑身的煞气,远远看去都能把一些极为胆小的女子吓晕。
黎宁很满意,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满意什么。
花香心疼的斜睨了一眼黎宁,这才不服气的道:“您不该这样说,大公子的本来有一张多么英俊帅气的脸庞,现在平白无故的多了这么一条疤……”
好吧,也不能说是平白无故,应该说那张脸是大公子上过战场的证明。
黎宁耸了耸肩,一副不管花香如何说都不会改变自己看法的模样,气的花香只能转移阵地,怨念满满的喊了一声:“姑娘,您看宁师傅……”
黎礼一直都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人,皱着眉头思考,却半天没有得到答案。
军队由远至近,他的身影也在目光中渐渐清晰。
她只能看见他脸上的疤,只能听见别人对他容貌的议论。
因为一身铠甲的遮挡之下,她见不到他到底受了多少伤。
怎么说呢,虽是有些心疼,可更多的却觉得他活该。
最后,见他消失在视野之中,黎礼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心思沉重的说道:“我们回吧。”
回去之后肯定又是另一场风雨。
以干娘的性子,要是知道他的宝贝儿子脸上多了这么一条印记,肯定会哭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她几乎还没回府,就已经看见那惨烈的场景了。
花香忍痛点头,想着等会儿的情况,也只能叹了口气。
黎宁有些懵,试探性的说道:“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她还真的没有把握自己脸上的那一层皮,能够瞒过堂堂的大将军。
黎礼幽幽盯着她的脸,半响才颓废点头。
上辈子她没有关于自己这个平白无故的姑姑的记忆,可也不能确认安逸臣到底认不认识她,最为保险的办法,便是让他两人没有接触见面的机会。
黎宁拍了拍手,示意自己知道。
于是,出府时是三个人,而回去的时候,只有两个人。
安府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如果不是安逸臣须得先入宫面见皇上,恐怕安府门前的景象会更加盛大。
没办法,为了不引起人群的注意,黎礼只能猫着身子从后门回到礼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