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城中客栈,天字一号房。
孤星城坐在桌边,桌上摆放着几样小菜,两杯清酒,两副碗筷。
好似,是在等着什么人来。
不多久,一阵凌厉的掌风自窗外袭来,孤星城随手一挥,轻易便将那掌风给挡开了。
“莫要浪费了这一桌酒菜。”
话音落下,修麟炀已是进了屋,在孤星城对面落座。
低头看了眼桌上的酒菜,随后便将放视线落在孤星城的身上。
“你想做什么?”
开门见山,很显然,修麟炀并不想与孤星城饮酒。
“你将于青带在身旁教养一年有余,如今你大婚,我便赶来送你一份大礼。”孤星城淡笑,抬眸打量了修麟炀一眼,“昨晚,应是累得不轻吧?”
孤星城的打趣,惹来修麟炀眉心低沉,“不做皇帝,可是太闲了?”
给阿思下药,然后将这当做是给他的贺礼?
他从前怎么没觉得孤星城此人竟是这般无聊。
孤星城并不回应,只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我之前答应过阿思,如若她能杀了你,我便将绝情丹的解药给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杯中酒饮尽,啧了一声,“还算能入口。”
“绝情丹没有解药,你骗了她。”修麟炀神色凌然,一想起他给阿思喂了绝情丹,就恨不得一掌拍他脑门上。
奈何,若真打起来,他们只会落个两败俱伤。
孤星城笑,“她也没杀了你,不是吗?所以此事,算做扯平了,只不过她到底还是往你心口上射了一箭的,照理,我也该帮她将绝情丹的毒给解了。”
闻言,修麟炀一下子在意起来,“何意?”
“绝情丹此毒之所以能令人断情绝爱,是因为此毒能将人的情绪抑制下来,所以,纵然没有解药,我也有办法解了她的毒。比如,下一味药,将她被抑制的感觉都释放出来。”
言下之意,他给阿思下了媚药,是为了解绝情丹的毒?
修麟炀眉头紧蹙,不知该不该信他。
只是昨夜阿思身体燥热异常,是寻常的媚药都无法造成的滚烫。
他记得,他不经意的呼吸都能引得她浑身颤栗。
如若孤星城所言是真,那,阿思体内绝情丹的毒,果真是解了吗?
思及此,心情难免激动起来,眼神闪烁,已是迫不及待的起身要回去。
却听孤星城淡淡笑道,“急什么,如若真解了毒,她自会来寻你。”一边说着,一边给修麟炀倒了酒。
而此时,淮南王府之内,阿思不过将将转醒。
昨日的药性太过凶猛,她因此被折腾了许久,久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眼下浑身酸痛,如同被人给捶打过一番似得。
被褥间,满是欢愉过后的气味,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神志不清的这段时间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
那个该死的孤星城!
她若再见到他,非得狠狠的锤爆他的狗头不可!
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压下心口的愤怒,阿思掀开了被子起身下床,哪知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扶住了一旁的衣架,顺手又将衣衫拿了穿上,视线却是落在一旁,掉落在地的一块玉佩上。
那是爷的佩玉,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心口骤然一痛,阿思紧紧捂着自己的心口,努力的几个深呼吸,才将那痛楚稍稍压了下去。
眼泪,却已是不期然的落下。
阿思愣住了。
怎么回事?
她怎么哭了?
怎么一想到爷,她就这般心疼呢?
爷呢?
心慌意乱,不等穿戴整齐,阿思便冲出了屋去。
屋外早有丫鬟候着,见到阿思冲出来,连忙阻拦,“王妃!您这是去哪儿!”
“爷呢?”阿思一脸的茫然与焦急,“爷呢?”
“爷?王爷?王爷一早就出门了,好似是去了客栈……”话音未落,阿思已然跑了出去。
爷,奴才来了!
一路奔跑。
对于淮南城,阿思并不熟悉。
也不知丫鬟口中的客栈是在哪里,出了王府,她便只能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寻找着,眼里的泪被风吹干了又湿。
来往的行人对于这样一个突然出现在大街上,蓬头垢面的女人很是好奇,渐渐的,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大家都在想,这许是谁家的疯婆娘跑出来了。
可,阿思全然不在意,此时的她,满心满眼的,全都是她的爷!
爷,你在哪儿?
“爷!”终是忍不住扬声呼喊,阿思站在大街中央,无助的四下张望。
爷,你在哪儿啊?
奴才来找你了,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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