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扫过薄大人。
眸光很冷,若万年冰山上吹下来的风,带着凌冽。
这一瞬间,薄大人只觉心跳一滞,甚至连呼吸都似乎停了,背脊一阵冷汗涌起来。
同样是这一瞬间,朝堂上站着的所有人,心里就一个念头:刑部起火的事,怕是与礼部脱不了干系,而昨日,秦曜阳可是当着众大臣,向礼部借阅春闱考卷。
难道是
众人看十一皇子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这几年,礼部可一直是十一皇子在主事。
秦曜阳很快已收回眼神,转过身体,静立着秦皇驾到,开始早朝。
十一皇子享受了好一段时间的众星拱月,此刻被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心里自不好受。
“裕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十一皇子发问。
秦曜阳再次转头,淡淡看过十一皇子,回答道:“这就要问薄大人了,本王昨日白天刚借走春闱答卷,昨天夜里,这批答卷就被烧得精光”
“这件事,本皇子也已听说,可这和薄大人有何关系?”十一皇子分毫不让,他看着秦曜阳的眼里全是不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秦曜阳唇角勾起弧度,眸中冷光渗人。
十一皇子只当秦曜阳是虚张声势,若是从前,对于这个男人,他或许会避让几分,可如今,他身为秦国未来的皇帝,若怕一个王爷,那他的脸还要不要?!
于是,十一皇子慢悠悠开口了:“关于刑部起火一事,本皇子深感遗憾。作为秦国武力值最高的府衙之一,本皇子也很疑惑”
“堂堂刑部,高手如云,竟连自己的府衙都守不住!”
众朝臣吃惊了,十一皇子还没封王呢,竟敢这样挑衅出身比他好,实力比他强,位阶比他高的裕王!
“若这件事传出去,还不知百姓如何想,会不会觉得刑部靠不住?以后谁家有了冤案,谁还敢找刑部,毕竟是连自己家都守不住的。”十一皇子说着便轻笑出了声。
“百姓还会不会信任刑部,本王不知。”秦曜阳冷着脸,唇角扯过一抹弧度,“但本王知道,昨夜那纵火者运气不佳,他最想烧的东西没有烧到。”
秦曜阳顿了一下,恰这时,太子走了进来。
太子亦冷冷看过十一皇子,再狠狠看过薄大人一眼后,接了句:“纵火者最想烧什么?”
“回太子殿下,纵火者最想烧的,理应是谢秋平的考卷,因为那张考卷,根本不是谢秋平亲手所写!而是有人李代桃僵!”
秦曜阳一脸正气,“至于谢秋平的考卷到哪里了,臣弟也已查到。今年春闱前十者,有一位的文章风格与谢秋平一模一样,与他平时的风格却是相差甚远”
秦曜阳没直接说结论,可大殿里所有人都把结论脑补出来了:礼部偷了考生试卷,替人作弊。
礼部尚书薄大人冷汗淋淋,秦曜阳却是话锋一转:“不知此事传出去后,天下学子还如何信任礼部?各位大人心里得有多大的包容,才能允许自己与窃文者同朝为官”
十一皇子脸上一片苍白,这一瞬,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秦曜阳这番话,分明是被他逼出来的!
他怒目看向薄大人:这么大的事,这么大的篓子,你为何不早说?!
薄大人心里苦,这种事,我敢说吗?
这时,宫人尖锐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