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
她僵硬地,缓缓地掀开白色的布。
病床上,陶忘机剃光了脑袋,双目闭着,神情平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苏子衿走过去,她握住老人的手。
像是怕惊扰到了两人,苏子衿弯下腰,在老人闭阖的双目落下一个轻轻地,轻轻地的吻。
陶夭的眼泪再一次“唰”地掉了下来。
……
三天后,陶忘机的遗体告别会,在陶家武馆举行。
这些年陶忘机教授过的学生,许多都特意从帝国各地赶来。
一身黑色套装的陶夭,捧着陶忘机生前的半身照,苏子衿走在她的后面。
两人一起穿迈过她们从小玩耍过的武馆朱红色的大门门槛,穿过立着一根根木桩的院子,缓缓地走至武馆的大厅。
鞠躬陶忘机的遗体,就摆在大厅的中央。
老头一身醉心武学。
死后,必然也想最后再看一眼这个凝结了他无数心血的武馆。
现场的来宾,对着陶忘机的遗体,深深地鞠了个躬。
温遇是一个人来的。
摆在灵堂前的,笑容慈和的陶忘机的遗体照,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映入温遇的眼帘。
迈过门口门槛的时候,温遇一个踉跄,被自己的脚给绊了一下。
魂不守舍,到了灵堂前。
温遇双眼通红,双膝下弯。
一只脚尖,抵住了他下弯的双膝。
温遇错愕地抬头,对上陶夭充满恨意的眼。
“这里不欢迎你。
老头也不稀罕你这那一声软骨头。
以后都别让我再看见你。
给我滚!”
抵在温遇双膝的脚尖稍一用力,后者被狼狈地踹到在地。
跟陶夭关系比较亲近的师兄弟们,也全部都用敌视的目光瞪着温遇。
他们当中一部分人也知道一些内情。
知道陶忘机是因为手术临时改期,最终没有等到下一次手术日期的来临,所以才遗憾离世。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外表看起来斯文俊逸的男人!
膝盖被踹得发疼。
但是这些,都敌不过,从小玩到大的玩伴,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你。
温遇忍着膝盖的疼痛,他勉强站起身。
一双褐色的眸子盯着陶夭以及就站在陶夭身侧的苏子衿,温遇的眼圈彤红一片,“我知道。
无论我怎么跟你们解释,你们或许都不会相信。
我也不奢求你们的原谅。
关于陶叔手术被临时改期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
我跟院方提交的手术日期确实是七天前没错。
但是,当时上级领导以手术条件尚未足够成熟,驳回了我的手术申请。
婚礼日期是姗姗临时通知我提前的。
她说就那几天的天气比较好,接下来会有暴雨和台风天气,邮轮不会被允许出海。
她一直梦想在海上举办婚礼。
我一心想要早日举办完婚礼,这样回来后便能够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陶叔手术方案上来。
我真的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