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自己个就把整包饼干抱去了西炕,小老鼠一样咔嚓咔擦吃了起来。
李腊梅早就听到动静醒了过来。
知道大闺女过来偷吃的,她装着依然睡着的样子,故作不知。
等到江朵拿着饼干笨拙地下了炕,扶着肚子出了屋子,李腊梅慢慢睁开眼,顺着门帘缝隙看了一眼自家闺女鼓起来的肚子,眼里一片晦暗难明。
大家都在瞒着她,都不想让她知道。可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江朵的肚子已经那么明显,而且这事在她还尚未完全恢复神智的时候,赵婶就偷偷在她耳边唠叨过。
为了安孩子们的心,也因为无力改变什么,李腊梅只能故意装着不知道罢了。
有谁能知道一个母亲的心疼和无奈呐?
那是她李腊梅亲生的女儿,那是她从姑娘变成女人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
很显然,李腊梅在江朵身上倾注的爱和关怀要比在江米身上多得多。
看着一日日越发出挑能干的江米,看着一日日肚子鼓起来的江朵,李腊梅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十个指头还不一般长那。李腊梅虽然也疼江米,可她更疼她的江朵。
怎么好好的上学去就能让坏人欺负了呐?怎么江米同样上学去却啥事没有?她很想质问江米。是不是她给她姐招来的灾。
不怪李腊梅这样想,接生婆当年在她刚生下江米的时候就说过,她这个二女儿生的时候不好,竟然生在七月半,这天是一年里阴气最重的时候,生的还是个丫头,更容易给家里惹来脏东西。
当时要不是她坚持,刚刚下生的江米,险些就让吓坏了的江老太给恁进尿桶里溺死了。
这些年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个据说不祥的女儿,除了那双眼睛比江朵更黑更水灵外,她倒是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反而很多时候,这个小女儿要比大女儿懂事的多,从会走路起,就开始主动帮她养鸡养鹅。等到六七岁的时候,连家里的猪,二丫头都能给喂了,着实省了她不少心。
十多年过来,家里平平安安,她以为当初接生婆是胡咧咧,她的小女儿才不是什么不祥之人。可是从去年秋里,她却觉得不对劲了。
这个小女儿真的跟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那双眼睛瞅着你,简直会说话一样,黑黝黝亮晶晶的,若是气愤的时候盯着你看,会让你心里发毛,让你禁不住心生惶恐。
尤其是家里接连发生这么多倒霉事。江二叔突然发疯烫伤了小鱼儿,然后江远明打伤了她,接着又是江朵被坏人欺负。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摆在眼前呐。
李腊梅想着,不成改天让小鱼儿偷偷上街去卖点烧纸和香烛祷告祷告,找个神婆来家里去去晦气。
以前指望着江米养家糊口,她还不敢起这心事,如今有了她亲爹照应,李腊梅忽然就胆气壮了,忽然就对夺了她掌家大权的江米起了嫌弃的心。
江米可不知道自己一片好心赚了驴肝肺。
好不容易做熟饭后,侍候一家大小填饱了肚子,江米便开始和面发面,打算晚上包白菜包子吃。小小身子骨,忙得跟陀螺一样,一时不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