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在一起了,苏窈说得很含蓄,但她相信陆东庭一听就懂是什么意思,用另一种方式形容就是,离婚。
苏窈也从来没有想过万一,她是觉得她和陆东庭迟早会走到那天,迟早。
她仿佛没有看见陆东庭沉下来的脸色,更不用说去关注他原本噙有柔和笑意的嘴角已经只剩冷硬紧绷的弧度岑。
苏窈自己说着,轻笑出声,顾自继续说着下文:“等着我的是与社会脱节而造成了职场社交无能,失去谋生技巧,然后成为怨天尤人的失婚妇女,我不想变成这样,你知道吗?”
像一壶苦酒入喉,连肝胆都是涩涩的,苏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扫他的兴,其实就算跟陆东庭离婚了,她也不会差钱用,苏氏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所产生的巨额分红,萧宋离会给她不少。
她只是,这一天来满心复杂,陆东庭本身的话并没有其他意思,但就像一把铁锤,用尖利的那一头,敲啊敲,轻轻的一下就将她包裹着无处发泄的膨胀情绪的外壳敲出一个小口,那些所有的崩溃,无处可撒的气,便在这一刻有了喷涌而出的迹象。
苏窈终于将眼睛对面的电梯壁上移开,用蔓延至眼角却不达眼底的笑容看着陆东庭。
陆东庭低头沉默的看着她,一如既往看不出情绪的冷峻脸庞,只有那双眼睛,深冷得让人背后源源不断地感觉一阵阵寒意,电梯‘叮’的一声,已经到了负一层,陆东庭最后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至始至终,他一句话也没说欢。
因为等陆东庭开会的缘故,离开公司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快点了,轿车在拥堵的车流中一滞一滞的往前行驶,最终驶上高架才松缓了些。
接近初冬深秋,天际早就暗沉下来,深空一片浓墨重彩的紫色。
苏窈靠在车窗上,看着和玻璃窗倒射的霓虹灯市流影幢幢,还有车里不甚清晰的仪表盘的光,苏窈将头偏了一些,看见陆东庭影影绰绰的办张侧脸影子。
她抓紧了放在膝盖上的包,死死的抓着,好像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她一旦松手,就会从里面跑出来。
苏窈微凉的手指不经意间隔着打底衬衫的布料,触了一下小腹的位置,她指尖狠狠顿了一下,然后表面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她默默的看着车外出神,嘴角下意识的抿起个要弯不弯的弧度,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却有一场海啸。
车厢内弥漫着沉默的气氛,一辆从旁边经过的车发出刺耳的车鸣声,让她瞬间回了神来。
苏窈在副驾驶上坐正,转头望向陆东庭,“可以放音乐吗?”
陆东庭握着方向怕的骨骼雅致修长,细看能发现他因为用力过度,指节连接的地方轻微泛白,他脸色一沉,嗓音隐怒,“你是不是做什么都要征求我的意见?”
陆东庭少有的温和,从下电梯之后就已经不复存在。
苏窈刚伸出指尖要去按开车载音乐,陆东庭放在仪表盘前的手机响了,苏窈又缩回了手,放弃了打开音乐的想法,怕影响他打电话。
这时车子缓缓下了高架,停在了红绿灯前。
陆东庭拿起手机,发现是姜初映发来的一则视频通话,本来心情被苏窈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坏了一地,本想不耐烦的挂掉,却又觉得有些异常,姜初映要么打电话,要么发短信,从未视频过。
他手指触动屏幕,入目的画面像是灰尘遍布的水泥地,陆东庭眯了眯眼睛,那地上有很深的刮痕,地面都出现了破损。
开着视频却没人说话,只听见砰砰乓乓的响声,陆东庭耐心的等着,脸色逐渐凝起。
紧跟着,那边传来一道男人粗犷浑厚的声音,一口正宗的纽约口音,“律师小姐,知道我们兄弟俩出来后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就是烧死你!哈哈哈哈!”
另外一道语速较快的阴沉男声嘻哈附和,“要不是我们不喜欢东方女人,还可以让你死前享受一番。”
苏窈从扬声器里听见这种对话,心神都跟着一凛。
陆东庭沉默着没说话,苏窈也大气未出,这个时候若是出声,很可能会惊到对方,绑匪很可能立即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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