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立刚一直看胡楚才有些不太顺眼。这男人年近三十,面白须长,平日长衫加身,看起来也算是翩翩君子。
若是拿把羽扇,说不得有些人就要把他当做儒雅的读书人。吴立刚的印象里,这种男人最受女人欢迎,再加上胡楚才看顾桃溪的眼神带着不太正常的热切,实在是让吴立刚有些膈应。
如果不是他家的手艺还不错,衣物做的结实,他才不会听顾桃溪的意见去兰织铺做衣服。所以真的不能怪吴立刚对胡楚才抱有戒心。
心里这样想着,脚下也没有停,说完直接拉着顾桃溪的手转身就走,完全没有管身后胡楚才那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顾桃溪被他拉着,心中有些不解,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皱着眉头回想,每次去兰织铺吴立刚都是一副臭脸,上次在店里多说了几句,他也是这样拉着她转身就走。
其实时候男人从来不会这样。看着吴立刚冷冰冰的表情,连语气都变得格外冷漠,心头一动。
男人吃醋了?
抬头向吴立刚的侧脸看去,只见对方眉头微皱,脸上隐有不快,就连拉着的手都比平时更用力。
“吴立刚,你把我弄疼了。”
因为手腕处有些生疼,顾桃溪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随即就能感觉到男人手上的力道轻了很多。
“对不起。”
此时距离集市那条街已经有了些距离,吴立刚的步子也没有刚刚那么急促,声音也有些愧疚。
顾桃溪摇摇头表示没事,也没有挣脱男人的手。正欲追问男人是怎么回事,却感觉到手腕处被吴立刚用手指抚过。带着厚茧的大拇指轻柔的划过,似乎是想通过这个法子让她的手腕不再疼痛。
她心里一软,也没有再追问男人拉着她走开的原因,只是温柔的问道,“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买些种子?”
吴立刚握着她的手,动作没有停下来,只朝着西边走去,一边音调稍稍有些提高,“对,买谷种,还有一些菜种。”
惊蛰后正是下田的好时候,得提前把种子备好,下地之前还得浸种,对种子生长有不少好处。
两人换了个方向来到集市,水稻种子买了整整十五斤,家里那块好田得下十斤种子,差的五斤也就差不多了。另一块地就下些菜种,什么都有。
回来的路上顺路还割了些猪肉,再买了些蔬菜,就驾着马车回家去了。
两人驾着马车,晃晃悠悠,也不着急,路上遇到了不少熟人。这次回来的早,乡亲们此时大多都在田畈里忙活,有些在清理水沟,有些在赶着黄牛犁田,还有的拿着锄头再细细除着杂草。
俗话说“春耕深一寸,可顶一遍粪”,虽然城里的春耕试犁在后天才举行,但乡亲们都已经开始了一些准备工作。
顾桃溪也是听乡亲们说了才知道,京兆郡各处一直有春耕试犁的传统,此时还会发布各种重要通知,由驿卒骑马在各个县城贴告示,通常都是最新的农耕政策,法律法规。